亦或是,與他一直這麼走下去,也挺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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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夜裡就寢的時候,淩舒止又帶給了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。
“我已經請得父皇旨意,過些時日,允我們進獄中探視嶽父嶽母。”
望著淩舒止含笑的眼,慕莞齊徹底怔住了。
她在原地愣了好半天,這才遽然反應過來,神色是十足十的震驚:
“當真麼!”
得到淩舒止肯定的答複之後,她的眼眶猛然一紅,雙手也不自覺捂住了嘴,激動的險些哽咽出聲。
六年,自父母下獄,一彆六年。
自此,她便再未能見過雙親,更不知他們在獄中是否安好,是否康泰。
她本以為,在父母沉冤得雪之前,她再無可能與他們相見。
“多謝王爺。”
她含淚看著淩舒止,眼中是無以複加的動容和感激。
畢竟這些時日她早已聽說,因著淩舒止執意退婚另娶一事,陛下對他十分不滿。
如此情景之下,他竟能求得陛下鬆口,同意她去探視父親母親。
這其中,他是下了多大的功夫?
怪不得這幾天他這樣忙,如此奔波勞碌,諸事煩擾,又怎能不忙。
“謝什麼。”
淩舒止輕輕拭去她的淚痕:“嶽父嶽母這些年一直在獄中,你若能親眼瞧見他們,也能安心許多。”
所以,僅僅隻是為了讓她更安心,他便想儘了辦法為她周旋。
巨大的欣喜過後,便是極度的震驚與動容,以至於她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:
“王爺,我何德何能,讓你待我這樣好。”
好到為她對抗陛下,對抗完顏家,對抗全世界。
淩舒止不語,望向她的眼中卻滿是憐惜:
“你是我的妻子,我自然該待你好。況且你待我不也是很好的麼?”
她隨他遠赴北疆戰場,她為他闖烏桓大營尋解藥。
她為他針灸時動輒便是兩三個時辰,到後來總是連針都拿不穩,雙手都發著抖。
她還答應嫁給他,成了他的妻子。
她總說他待她好,可於他自己而言,她對他又何嘗不是救命之恩?
你來我往,此消彼長,總歸是要攜手一生的人,又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?
慕莞齊卻是觸動更甚,她索性不再壓抑,放任自己哭出聲來。字字句句,聲聲真切。既傷悲於雙親年邁卻難逃牢獄之苦,亦感歎於此生得遇佳偶之幸。
悲喜交雜之下,一時間竟觸動情腸,情難自抑,痛哭出聲。
淩舒止微微上前,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。
而後語氣極輕柔的開口,似一抹暖陽潤人心肺:“莞齊,我此前從未被人愛過,也從未愛過彆人,更不知相愛是何等模樣。”
他頓了頓,感受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,他的語氣更輕了些:
“所以我總是擔心,擔心自己什麼也不懂,擔心自己做得還不夠好,擔心自己讓你失望。”
“所以我總想著,要做得再多些,再好些,能讓你過得再舒心些。我縱然不知究竟何為相愛,卻真心希冀我所愛之人,能最自由自在的活在這天地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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