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皮躺在地板上,那擱那說著呢:“我睡覺睡好端端的,你把我的臉皮撕走了,你還是個人麼?”
“狗道士,你賠我的命!你把你臉皮割下來,賠給我!”
“不然我化作厲鬼,也不饒了你!”
我作為旁觀者,看的是咄咄稱奇,話說鹿島和他的式神,一個外國人,一個外國鬼,那麼這幻境裡的王寶玉,不也該說東洋話麼?
難道說雪藏鋒他?真的把王寶玉的臉皮給撕巴下來了?
我回憶青丘當初對我說的話,幻術,一定是真實的,如果你把它看做變魔術或是障眼法,那你永遠也學不明白它。
比照著眼前的畫麵,我細細品味著青丘的話,心中時而清醒,時而迷茫。
在我走神的這功夫,顏麵儘掃的雪藏鋒,灰頭土臉地帶著徒弟走了。
貼在他身上的女式神,也終於消失了。
至此,雪藏鋒才算走出了幻境,出門前,他似乎嗅到了什麼,轉過身,上下打量著鹿島,臉上滿是深深的怨毒!
“好啊,原來是你這小鬼子暗中使壞!”
鹿島沒說話,王老板要去廚房搶菜刀,馬義衝我使了個眼色,我衝上去,跟掐小雞似的,給姓王的提溜到了裡屋。
馬義走到雪藏鋒麵前,上下打量著他,眼神裡透著無儘的鄙視和厭惡,冷聲道:
“雪道長真是給河北,給茅山丟臉啊,半點道行沒有,就敢學人出來看事了?”
“丟人現眼的玩意,滾回老家種地去吧!”
這位雪道長,境界不談,心胸當真是狹窄,給馬義這麼一激,臉色頓時脹紅,惱羞狂怒之下,竟吐了口血出來!
“你們給我等著!”
雪藏鋒顧不上擦血,衝馬義和鹿島比劃了一個陰森的手勢後,奪路而逃。
逼走同行後,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。
馬義雙手背後,雲淡風輕地去安撫王老板:“小王,你說你這是何苦呢?”
“咱們認識了有二十年了吧?我有騙過你一回嗎?你父親的事,我是要管到底的嘛。”
“一切,都是出於你對我的不信任啊,這也說明了我工作的不足,我要反思……”
王老板臉色難看到嚇人,馬義耐心地疏導他:“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吧?你這人就是多疑,寧願相信外邊的人,也不信身邊的。”
“你看,我這次,特意從東洋請來了大陰陽師,就是來救你父親的,今天咱們就把這事,徹底解決了,我做不到,你抓我去坐牢,好嗎?”
後麵的我沒看,跟馬義打了個招呼,我就打算下樓去抽煙。
王寶玉鐵定是沒救了,老頭落在舅姥姥手裡,早被折磨的不成鬼樣了,又給雪藏鋒撕掉了臉皮,那真是慘到沒邊了。
這是王寶玉的命,誰來都不好使。
接下來,就是鹿島發動幻境,配合馬義做場好戲出來,弄個王寶玉靈魂飛升天堂的虛假景象,順帶再切斷父子之間的因果,這樣一來,王老板以後也不會再夢見他爹了。
然後就是要錢唄,這次,馬義一定不會輕饒了王老板,我覺得,至少是二百萬起步吧。
我這人麵皮薄,又自視甚高,這種做局騙錢的事,我就不摻和了。
出門前,我最後看了眼地板上那個大洞,它在緩緩地收攏,在即將消失的刹那,一股慘黃色的煙霧,從洞裡竄了出來,順著窗戶飄走了。
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尿騷味,後背頓時一涼!
這道煙霧,咋看上去這麼眼熟呢?
我在哪見過它麼?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