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三記煙山,我聚精會神,心無雜念,力道拿捏的相當準確,每下一指,玉佩的曆史就隨著倒退百年左右。
前三指沒太大問題,結果到了第四指,卻出了狀況。
一來呢,此事關係重大的緣故,我神經始終繃的緊緊的,注意力高度集中,力求把它做到完美。
因為但凡出現差池,我本人倒沒什麼影響,秦子曼可就慘了,勢必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。
敗給秦一江也倒罷了,萬一得罪了曹老板,那事可就大了,秦子曼以後在財閥中,可就再沒絲毫價值可言了,被元老會抹殺,是遲早的事。
換成彆的香客,我不可能這麼上心。
關鍵是秦子曼給我奶奶送去的那根百年參,當真是雪中送炭,奶奶去年散了功,身體一直很虛。
我李三坡是個什麼人?給外人評價,必有千般不好,但唯獨孝心這塊,你挑不出我太多毛病。
這根百年參,讓我一直記著秦子曼的好,昨天晚上躺在沙發上,我就在尋思,不管秦氏財閥的水有多深,為了秦子曼,我硬著頭皮,也要淌它一淌。
哪怕最後死於其中,我也不會感到冤屈,純當我是給秦子曼報恩吧。
壓力這麼一上來,我就緊張,一緊張手呢就哆嗦。
這好比什麼呢?比方說,你在外邊跟一個人起了衝突,你倆在進行動手前的對峙,這時,你發現對方下巴開始哆嗦,你本來還挺怕他的,一看他哆嗦,你樂了,你以為他慫了。
實際上,恰恰相反,遇到這種人,你不想血濺當場,就趕緊給人賠禮道歉吧!
人家抖,是人家在生死廝殺前,身體所產生的猛烈亢奮反應,你還擱那得意呢,人家都準備跟你換命了!
你不信,你仔細觀察老虎在捕獵前,它虎須抖的有多厲害?老虎是因為慫才抖的嗎?
我當時的狀況,就和這個類似,就因為太在乎這個局了,這第四指的力道,我沒把控好,用力過猛了。
大量高度壓縮的陰氣,順著我指尖,猛地透了出去。
機器屏幕上的數字,也跟著往上猛竄,原本八百多年曆史的玉佩,年份直接突破了一千,就這還沒完,還在往上竄呢!
最後,玉佩的曆史,定格在了1204年。
我當時看的是滿頭滿臉的冷汗,眼前黑白交替,暗想這下完犢子了!一千兩百年前,那是特麼哪朝哪代啊?
萬一是個玉器尚未被開發出來的蠻荒朝代,那這笑話可就鬨大了,一會仨專家估計都要傻眼,咋曆史突然就給錯亂了呢?明明是沒玉的朝代,你突然給我蹦塊玉出來?
你讓我怎麼圓?
幸運的是,給廣東小老板這麼一鬨騰,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挪開了,再加上煙山發動時,本就是輕風細雨,無聲無色,我站的位置也很靠後。
前後四記煙山點完,我悄無聲息地藏身於人群後方,從始至終,秦一江手下的四兄妹,沒察覺到絲毫異樣。
其中那瘸子還一臉古怪地自言自語:“黃龍江?那是誰?張世蘭又是誰?”
瘋姑娘糾正道:“是張學蘭!”
瘸子摸著下巴,麵露驚恐之色:“陰間政權這般厲害的嗎?連藍牙都配上了?”
等小老板被帶走,場麵寂靜下來後,三位專家齊齊轉過頭,看向屏幕,三人眼睛都瞪大了,嘴巴張成個o形。
1204年!
比秦一江的那隻玉狗,年份硬生生高出了三百多年!
曹老板也看傻了,樂的合不攏嘴,轉過身,衝最後排的秦子曼豎起大拇指。
秦子曼則是麵色如常,無悲無喜,翹著玉腿挺直柔腰坐在那,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,都是再正常不過似的。
全場反應最激烈的,莫過於秦一江了,坐在最前排的他,直勾勾盯著屏幕,臉上並沒有露出太多喜怒,但情緒肉眼可見地陰霾了下來。
他轉頭瞧向後方,自己的堂妹,秦子曼冷若冰霜的眸子,朝著他直視過來,兄妹倆眼神這麼一廝殺,解讀出的東西可太多了。
秦一江眼神裡給出的信號,隻有五個字:你怎麼敢的?
秦子曼則不聲不響地回了他八個字:我就敢了,你能咋滴?
原本安靜下來的現場,隨著眾人議論紛紛,頓時又亂做了一團。
大夥在猜測秦子曼獻上的這尊寶貝,首先,機器是做不了假的,這套來自牛津大學的設備,在業內非常有名,但凡是個玩古董的,懂點行的都知道,這個不起眼的小機器,彙集了當今最頂尖的科技,人家射線這們一透進去,一掃,什麼成分都給你列的明明白白,紙尿布都能給你扒出來。
人能看走眼,機器可不會。
既然年份不可能造假,人們就開始猜測,這尊來自一千二百年前的古董,大概率是個殘缺品。
就是說它有瑕疵,這個年份,沒瑕疵的完美物件有沒有?有,但大多都陳列在國內外博物館中,就這樣,很多還是經過專業人士修複過的。
那麼這樣看的話,最後的贏家還得是秦一江。
我們不能拿普通的古董綜藝大賽,來看待這場拍賣會,它特殊就特殊在,規矩是人家曹老板定的,你第一,年份要足夠遠,第二,不能有殘缺。
些許瑕疵也就罷了,你殘缺的太過厲害,曹老板可就不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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