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題就在於,陰氣和佛光,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場,一個極陰,一個極陽,人身上,不可能同時存在這兩種氣場,就好比冰塊和火爐子之間,永遠不可能產生交集。
這兩種氣場,我隻能選一個來修,想當阿修羅,我必須改修佛光,就這些金光閃閃的小玩意,我現在皮膚下已經有一些了,等我回到人家後,我要引導它們進入我的丹田,驅逐走裡麵的陰氣。
再一點點讓佛光遊走於四肢百骸,從而達到靈魂改造的目的。
改修佛光的這個過程,也叫“斷離舍”,什麼意思呢?就是說你必須舍棄人間的種種外相,舍棄了,你的靈魂才能升華。
斷離舍是一場大劫,到時,我的皮囊將發生改變,我將被世人所遺忘,當然了,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,一年之內,我就能恢複如初,徹底脫胎換骨。
這場大劫過去,我道行這塊,將踏入一個全新的,未知的高度。
此事關係重大,我不敢亂答應,而是先問明王,這個劫,具體會以怎樣的形式展開?
皮囊改變?被世人所遺忘?這兩段敘述也太過籠統了,我必須知曉了具體畫麵,才能決定接與不接。
明王微笑地注視我:“劫,若是提前說出來,就不能稱作劫了。”
“你見過有誰能將地震和海嘯,準確預測到分秒嗎?”
“在人間修行的動物仙家,每每應雷劫時,它能提前知曉雷劫幾時幾點來嗎?”
我沉默著,精神進入了野狐禪的世界。
青丘正光著上身坐在佛堂裡,使勁擰衣服上的雨水。
我跟他商量這事,青丘聽完,說你不用怕,你隻管答應,你把這場劫生吃掉,對你後續的命運有無儘的好處。
至於斷離舍的大劫,具體以何種方式呈現,青丘心裡也非常明鏡,他前世應過此劫,說這東西難度並不大,毛毛細雨罷了,一年時間,熬過去就完事了。
這世上除了爺爺奶奶,我最信任的人就是青丘了,這隻古代妖狐和我亦師亦友,我最早就是靠觀想青丘的法相,踏上修行道路的,此前經曆的萬千劫難,也都是在青丘幫助之下,成功度過的。
所以青丘這邊點頭,我肯定是毫不懷疑,立馬就定下了決心,答應了明王應劫。
這個阿修羅,我李三坡當定了,區區一年時間,我完全消費的起。
明王緩緩點頭,說斷離舍的大劫,來的不會那麼快,它這邊給我壓著,等我把人間的一切因果,都處理完畢之後,再來應劫不遲。
至此,明王提出的一事,一劫,我全給應下來了,接下來,它這邊該傳我神通了。
漆黑如墨,體型巨大如山的明王,與天界環境顯得格格不入,跪坐在明王麵前,我感覺自己跟隻小螞蟻似的,腦袋迷迷瞪瞪,耳邊傳來陣陣低沉的佛音:
“小狐狸,你想學本王的哪一式神通?”
我不假思索地抬頭道:“我全都要!”
明王也是給我弄的哭笑不得,說:“自古以來,成功觀想到我忿怒法相的一切阿修羅男女,我隻傳一式神通。”
我說你這大菩薩怎麼也打誑語呢?我聽聞有個修羅王,就從你這學走了兩式神通。
明王搖頭道:“那是特例,那名善男子的肉身與靈魂,都遠遠在你之上,屬於億萬人中無一的存在,你怎能和人家相比呢?”
我摸著下巴思索一番,說這樣吧,他學走兩式是吧?我比他多學一式,我學三式就成。
年輕人,總是要爭強好勝的,那修羅王再牛比,身份再尊貴,也是一顆腦袋兩根胳膊,也不能長成三頭六臂吧?
他好,我不能也好,我要比他更好。
不動明王卻不肯答應,說:“小狐狸,你不要貪多嚼不爛,本王的神通,你能學走一式,就已經是逆天改命了,將來哪怕去了修羅道,你靠這一式神通,也能在其中呼風喚雨,換取到無上的功名,地位與福緣。”
“李狐狸,快跟它撒潑打滾!快耍賴啊!”青丘焦急地在我耳邊催促:“你這一輩子,機會就這麼一次,再不可能有第二回了……”
我還用的著他教啊?青丘開口前,我早就在雲朵上撒歡打滾,連哭帶鬨了:
“不行,我必須學三式!我大老遠的來一趟,我有遺相眼淚,又受了那麼大的罪,我憑什麼比彆人少學啊我?”
“你耍賴,你欺負人!我去觀音菩薩那告你去!”
饒是不動明王如此威嚴,莊重的忿怒法相,活了幾億幾兆年,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人家沒見過?我這般灑脫到不要臉的,它卻是頭回見,這一下,直接都給明王整不會了。
撓了撓頭,它思索一番後,說:“兩式,我給你修羅王同等待遇,不能再多了!”
“而且,我還允許你從我的一切神通中,挑選兩式出來學習,在你之前的一切眾修羅,我給什麼就學什麼,可沒有挑選的資格!”
我打滾打到一半,突然停下,明王優待我,已經優待到沒邊了,我這種芝麻大點的小人物,幾斤幾兩,我心裡還是清楚的,能拿到比修羅王更好的待遇,也該知足了。
我就坐起身,問青丘,我具體該學啥?
青丘不假思索道:“彆的神通全部略過,你隻學十四根本印中的火焰輪止,和不動明王降魔咒。”
不動明王有十四根本印,分彆代表十四式截然不同的大神通,其中的火焰輪止,無疑是殺傷力最為暴戾的,殺傷效果最為慘烈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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