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聽到互助會這三個字,內心就感到陣陣陰寒,還記得老鼠仙灰奶奶麼?那老太太是互助會的護法,道行接近萬年,鼎盛時期的我施展全力,也奈何不了她,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逃跑,然後害四姐的這個幻術師和灰奶奶一樣,也是互助會的護法,桑千絲說,就是由此人負責來跟苗疆這邊對接,兩股下三濫勢力勾結到一處,一同聽命於羅紅衣,妄圖顛覆人間秩序。
我聽到這,算是徹底洞悉了這其中的因果——由幻術師來對四姐進行跟蹤和下蠱,但因為四姐這黃皮子蠱,並不是說做就能做的,四姐道行太高了,要耗費數個月的時間來熬,慢工出細活。
這個幻術師的具體道行未知,但手段非常恐怖,其對幻術的理解是遠在我之上的。
四姐每次見到他,殺死他,都是他刻意營造出的幻術效果,等四姐進行虛假的殺人動作時,他偷摸地在四姐身上做些細微的小手腳,積少成多,時間一長了,四姐不知不覺間就被製成了黃皮子蠱,自己卻始終一無所知。
我心情陰霾,四姐對我有恩,她出事也就相當於我出事,我就問桑千絲:“乾娘,這事還有回旋的餘地嗎?四姐真沒救了嗎?”
桑千絲慘然道:“沒救了,徹底沒救了,她要是頭幾回能聽我的,老實躲在山上,那說不定還有救,現在,她的蠱已經被那人給做實了,四姐變成蠱,隻是時間問題,神仙也救不了她了。”
我怎麼就不信這個邪呢?我的金蟬蠱能解,四姐的蠱就解不掉?
我就看向一旁的盧曉瑩,林先生在死前,是給她傳了功的,節葬流派裡對蠱的描述極多,天下惡蠱難逃其中。
於是我就詢問盧曉瑩,結果她給出的答案,竟和桑千絲一致,女孩篤定地對我說:“黃皮子蠱,顧名思義,此蠱隻針對有道行的黃大仙,根據受害者道行高低,下蠱的時間不定,一旦蠱成,仙家會痛苦地慘死,死後魂魄不得離體,成為被蠱師操控的殺人機器。”
“類似的還有厲鬼蠱,僵屍蠱,將一個人百般折磨後殺死,再用秘法將其煉製成蠱……”
盧曉瑩說,剛開始的那幾天,是可以救的,隻要四姐的主觀能意識到自己被人下了蠱,此蠱自可消解,所以黃皮子蠱本身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互助會的那位幻術師,他每次都能巧妙地抹去四姐的記憶,讓四姐永遠都意識不到自己被陰了。
現在說啥都遲了,蠱已入魂,解不掉了。
桑千絲抓著我的手道:“小金童,我知道你是重情重義的好孩子,萬物終有一死,你也不必太難過,回頭乾娘要和你一道,給四姐報這個血仇。”
“我姐這人乾什麼事都喜歡講排場,她閨女被黑苗害死了,她要你今晚去給她撐場麵,你去!去見四姐最後一麵!”
“順帶著你也去看一眼那個幻術師,此人今晚一定會出現!”
話說到這,桑千絲頓了頓,又道:“這個人很好辨認,他四十來歲,是個漢人,長的一臉悲苦陰愁,好像受了多大冤屈的倒黴鬼似的,你去了一眼就能認出他。”
盧曉瑩皺了皺眉:“乾娘,我和李醜可是沒半點道行的,我倆過去了會不會……?”
桑千絲搖頭道:“傻孩子,乾娘明知前方是火炕,還能把你往坑裡推嗎?”
“那人的目標是我四姐,除了四姐之外,其他人他才懶得多瞧一眼呢。”
“我為啥讓你倆去?第一是去認個臉,把這個殺害四姐的仇人長相記住,第二小金童也會幻術,過去看一眼,說不定能瞧出那人術中的破綻,回頭咱們去找他算賬時,也能多一份把握。”
“第三,去見四姐最後一麵,畢竟四姐對你們有恩。”
桑千絲條條框框地跟我倆說著,說到最後,她語氣忽然變的低沉下來:“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。”
說到這,她略微停頓後,道:“按規矩,你倆拜我當乾娘,我應該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的,可我不但啥也沒給,反而從小玉女這順走了兩副錦繡圖。”
“乾娘這老臉,就挺掛不住的。”
我和盧曉瑩客套了幾句,就聽桑千絲對我道:
“小金童,乾娘送你一場滔天的富貴,今晚攻打完黑水洞後,你連夜上一趟雞爪山,去我姐家的寶庫裡。拿幾件東西出來。”
這時候,屋裡的燭光就開始閃了,將桑千絲的臉閃的陰森不定,她的意思很簡單,四姐已經是死人了,這幾件東西她以後也用不上了,與其最後便宜外人,不如拿來給我倆用。
我問她,要取哪幾件東西?
桑千絲直勾勾盯著我:“我接下來要講的東西,你可聽好了,你不按我說的做,你會沒命的!”
“四姐家的寶庫,就在那座大墳後邊的地窖裡,地窖周圍有紙人守護,紙人會過來問你,何年何月?你答牛年馬月,紙人又問你,尊駕是誰?你答,我是奈何橋邊無頭鬼,千裡山河的爛姻緣。”
見我牢記下來後,桑千絲還有些不放心,一遍遍叮囑我:“四姐是個疑心極重的人,她擔心她不在家時,有賊來染指寶庫,所以特意在寶庫入口處下了殺人幻境,你一旦答錯,幻境會立即啟動,當場將你誅殺!”
桑千絲繼續對我道:
“重點來了,你進入地窖後,裡麵的一切金銀財寶,你一指頭都彆碰,你隻盯著桌上那倆木頭寶盒。”
我聽的非常仔細,我也想知道這倆寶盒裡存放的,究竟是怎樣的物件,讓桑千絲這樣的大蜘蛛仙都覬覦。
可就在這時,一陣漆黑的夜風襲來,吹滅了屋裡的蠟燭。
桑千絲重新將蠟點上,又吩咐女兒去關上窗戶,繼續對我道:
“第一個寶盒裡,放著一張卡片造型的黃紙,這黃紙來曆非常猛烈,它就是傳說中‘不老泉’的入場卷!”
我和盧曉瑩聽的是詫異又好奇,連忙問她:“乾娘,什麼是不老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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