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個不真實,的確真實地發生了,但因果律的恐怖,還遠不止這麼簡單——它不但讓眼鏡以一種不可思議,無法解釋的姿態活過來了,它甚至還徹底逆轉了我們戰敗的“果”。
天空中的蟲雲開始詭異地自燃起來,燒的劈啪作響,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白火,白的是那麼明亮鮮豔,白到一塵不染,我被這種純淨的火焰所折服,看的如癡如醉。
白火沿著蟲雲燎原,頃刻間,就將蟲雲燒到連灰都不曾剩下。
無窮無儘的分裂,至此也終結了,血蝗蠱被破後,兩隻痋主受到了極強的反噬,開始大口吐起漆黑色的屍血。
屍血中夾帶著各種奇形怪狀的蟲屍。
“教我火焰輪止!”盧曉瑩走到我麵前,美麗的眸子裡閃著陰光:“我有的是佛光,不能借給你,自己又用不上,乾存著豈不是浪費?”
我有些遲疑:“可是,你並不是明王座下的弟子。”
一隻痋主用鋒利的指甲,惡狠狠地劃開胳膊,從傷口裡取出一團肉瘤形狀的巨大蟲卵,那蟲卵像心臟般跳動著,痋主看都不看,將它塞進嘴裡,貪婪地咀嚼起來。
下一秒,它胸口的皮膚變的透明起來,皮肉內部,高高撐出一個女人的臉!
不好!死畜生要出第二形態了!
我看到這畫麵,再也顧不上那些刻板的教條了,當即將火焰輪止的手勢,口訣和心法全部傳授給了盧曉瑩。
女孩天資妖孽,隻看一遍就會,自個又練了兩遍後,她雙手衝著虛空狠狠一抓,抓出兩把金燦燦的火焰刀!
她提著刀大步走上前,雙臂使出萬斤的爆炸怪力,化作幻影,將兩隻痋主的腦袋亂刀砍成了肉泥。
當那些毛線團子般的線蟲落地後,同樣沒能逃過死亡宿命,一根不剩,統統被鋒利無邊的火焰刀斬的灰飛煙滅。
我徹底看呆了,當場驚到合不攏嘴,盧曉瑩道行比我高不少,這姑娘已經很接近阿修羅了,力量和佛光的精純程度都遠在我之上,我驚訝的不是這個,她一個初學者,對火焰輪止的掌控卻遠在我之上,這才是讓我驚碎下巴的。
我雖然也能將佛光幻化成刀的形狀,卻無法像她這般,幻化的這般鋒利,厚重,那兩把寬大的火焰刀,宛如兩扇大國重器,讓我想起了《神雕俠侶》中獨孤求敗的屠龍寶刀。
“重劍無鋒,大巧不工,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。”
我用煙鞭和火焰輪止都沒能殺死的痋主,就這樣被她給硬生生剁成餃子餡了。
當然,婦女的因果律起到了主因,如果不是血蝗蠱被破,給痋主帶來了毀滅性的反噬,逼迫虛弱狀態下的它們展開第二形態,盧曉瑩也不能得手。
至此,三隻痋主全部死亡,第一隻死在眼鏡的禁言術下,後兩隻死於婦女的因果律,以及盧曉瑩的火焰輪止。
當賴康的屍身被吸光養分,徹底乾癟後,食蠱植物也快速枯黃,凋零了。
山穀的地麵上,鋪著厚厚一層猩紅色的蟲屍,踩上去咯吱咯吱響。
所有人都拚儘了全力,拚到油儘燈枯。
除了少年。
少年真的被嚇破了膽,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,不停顫抖著,他就好比一個習慣了校園輕鬆愜意生活的大學生,初入這人吃人的社會後,被狠狠打擊到東倒西歪,徹底抑鬱了。
所以實力再強,也要經受實戰鬥法的考驗,隻鑽研理論的修行人,哪怕實力通天,也注定無法在江湖中生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