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他,心臟咯噔一跳,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講什麼,這個結果,是我一定不能接受的。
“他為什麼要自己去?為什麼不等我和朱天師彙合之後……”
這一刻,我心中憤怒又難過,拍著桌子怒道。
陳山火臉上的悲傷稍縱即逝,他端起茶杯,淡淡喝了一口:“老前輩是參與過對越鬥法的人,他素來心高氣傲,一輩子獨來獨往慣了,三坡你也知道,人間的這些頂級強者,性子都比較怪。”
“另外,他也等不下去了,老爺子自己知道,他的陽壽即將結束,他不願平凡地死去,他曾發過誓,死也要死在鬥法中。”
“他做到了。”
陳山火拿起遙控,打開牆壁上的電視,畫麵的鏡頭對準了製邪廟前,我瞪大眼睛看,製邪廟的入口結構,和我去過的鎮妖並無區彆,但此廟四周的土壤,卻是深紅色的。
鬼知道這裡經曆過多少驚天動地的慘烈廝殺,無數修行人葬身此處,熱血將土地都染紅了。
在黑漆漆的廟門外,三十米開外的空地上,站著個人。
畫麵太模糊,瞧不出此人的具體樣貌。
陳山火將鏡頭拉伸過去,我看清楚了,那是身材極其高大,雄壯的老人。
老人身穿白衣,黑褲,布鞋,他筆挺地站在那裡,一動不動,他的頭被割下來了,血淋淋地插在身旁的那杆旗上,旗布被血染的透黑,依稀可見,上麵用金線繡了個大大的鬼字。
張之淼死了,死在了幻術師鄭青海的手中,畫麵裡的老前輩,腰板挺的筆直,但我能從旗杆上的那顆人頭看出,他怒目圓睜,死的很不甘。
在張之淼的屍身周圍,散落著許多白色碎片,陳山火說,那是張之淼養的碟仙,老爺子死後,碟子也碎裂,碟仙也不知所蹤了。
“45年前,張之淼就已經到達黃泉境了,這樣的人物,人間非常罕見,堪稱大能了。”陳山火關掉電視,轉身看向我:“他老了,不比從前了,你可以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但你也看到了,強如他,也敗給了鄭青海的幻境。”
我一臉的失落,低頭不語。
陳山火繼續道:“鄭青海尚未開啟製邪廟的機關門,此人目前依舊鎮守於廟內大廳中。”
“目前朱天師和他的大弟子李富強,正藏匿於製邪廟附近,等待與你彙合,一同攻打製邪廟。”
我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問他:“你說你是閻王爺,你不能過問人間的事,可是中陰這麼大,你就不能派出個厲害點的陰森大籃子來,一把掐死鄭青海那雜碎嗎?”
“你非得把這件不可能完成的差事,交給我和朱天師?”
“有你和朱天師足夠,沒必要再派人。”陳山火砸吧著茶葉,頓了頓,又開始跟我畫大餅了:
“三坡,我不是在刻意刁難你,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做,是因為我看好你,想培養你,不經曆慘烈的磨難,你怎麼能成長呢?”
“鄭青海,羅紅衣都隻是開端,接下來,我要將更偉大的事業,寄托在你身上。”
“但是你現在還不能和朱天師碰麵,你要先去一個地方。”
“哪?”我問他。
陳山火死死盯著我,深邃的眸子裡閃出兩道陰光,硬生生擠出三個字:
“不老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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