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雪驚喜地注視四周,抱著我儘情歡呼,我說:“此幻境永久存在,你待在幻境裡,與世隔絕,就再不用承擔七獄疊加之苦了。”
“對了,你在地獄會感到饑餓嗎?要不要我給你再添加點食物進去?”
唐雪使勁點著頭,整齊潔白的牙齒在我脖子上輕輕咬了幾口:
“不僅餓,簡直是餓瘋了,不過比起七獄之苦,饑餓反而是最容易忍受的。”
我加了張桌子進去,桌上擺滿了各種永不變質的美食菜肴,往冰箱裡塞入各種飲品,並確保這些飲食取之不儘,用之不竭。
她說她愛喝咖啡,我特麼直接在小院裡給她安排了一間星巴克,可惜關於咖啡的味道,全部來自於我的記憶,我這輩子沒去過星巴克,也沒喝過什麼高級咖啡,店裡出產的咖啡口味,怕是都不怎麼好的。
任何幻境都該有個名字,我給該幻境取名為“避風港”,避風港能模仿現實中的日夜變換,怕唐雪感到無聊苦悶,我又給書架上塞滿了我記憶中的一切書籍,這樣女孩就能在秋日的午後,恬靜地坐在蘋果樹下的秋千上,讀書,曬太陽,儘情享受歲月靜好。
疲倦了,點一杯味道不怎麼好的咖啡,享受一頓美食,臨睡前還可以去浴室美美的洗個熱水澡。
可憐的孩子,你是無辜的,這些都是你應得的。
六道虧欠你的,我,會替你討回來。
在唐雪和我依依不舍地告彆後,我離開幻境,在走廊中,我將幻境的入口徹底封死,我做了該做的一切,以確保該幻境不會被外界褻瀆和打擾。
安頓好唐雪後,我重新回到大廈外,這時,街道上產生了新的異變:遠方大樓外牆鋪設的巨大顯示器上,出現了避風港幻境的場景,整個無間地獄鴉雀無聲,億萬死者們紛紛放下手中屠刀,抬頭,癡癡地看向大屏。
我眉毛微皺,我不知道我為唐雪創造出的私密幻境,為何會出現在大屏上,但人們在這一刻,全部都瘋了,潮水般的人群,一波波朝著我湧來,人們瘋吼著,亢奮地尖叫著,把我當成了拯救他們的神靈:
“神!我也要幻境,給我這樣的幻境!”
人們爭搶著,擠壓著,彼此踩踏著,為了趕在它人之前接近到我,放下的屠刀又被抬起,向著身旁的同胞狠狠招呼過去,咒罵聲,哀嚎聲響徹天際。
我搖頭歎息,就這幫下賤籃子彆說我了,佛來了都救不了他們。
我信步來到廣場正中,盤腿坐地,衝我跪拜的大怖們紛紛讓出位置,將我團團護在其中,外圍的大怖對暴動的人潮展開了最血腥的鎮壓。
於是血海之上,不斷浮出一顆顆眼珠子,牙齒,殘肢斷臂和血糊糊的頭皮。
該走了。
我坐在血水之中,閉目冥想,從本我層麵否定自身的存在,在無間地獄這個特殊環境中,是極難做到的,好在四周億萬大怖們,也開始學著我的樣子打坐。
每一隻大怖的身體中,都散發出一道強大的能量波動,這是大怖們的靈魂深處,對悲慘,不公的人生所做出的殊死抗爭,和不甘怒吼。
億億萬的能量波在空中彙集,順著天靈蓋湧入我體內,於是在這一刻,我,不再存在,無間地獄和我之間的因果,也被高速運轉的諸法無我連根斬斷。
短暫的黑暗過後,當我再次睜開眼時,發現自己回到了第九獄,極樂地獄。
楊業和李富強正在岩漿湖邊打坐,見我出現,兩人皆狂喜,在我消失的這段時間,楊業已經修至地獄境大圓滿,他本身道行起點就高,能做到這一點,並不稀奇。
讓我意外的是,連李富強也迎來了連續突破,一路修到了地獄境一重天。
我對兩人的巨大提升,感到十分滿意,在岩漿湖恐怖的高溫高壓影響下,兩人皮膚都呈現出深深的古銅色,反射出非人的金屬光澤。
楊業蒲扇般的大手,拍打著自己結實的胸膛,發出陣陣金鐵碰撞的巨響,他告訴我,密宗有個“肉身成聖”的說法,簡單理解,就是說這肉身已經練到宇宙極限,到了外物不可摧的境界了。
他倆目前的情況,就算沒到肉身成聖,也差不太遠了。
李富強輕輕捏拳,捏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音,咧著嘴衝我笑:“哥,你說咱們都練到這麼狠的程度了,掐個血雨還不是輕鬆愉快?”
我搖頭:“地獄境也隻是開始,就咱們仨目前這水準,可能還不夠上山本榜單的資格。”
“那榜單上邊五十六個陰森大籃子,一大半都是血雨的人。”說到這,我臉色變得難看至極:“我們和血雨之間的差距,依舊大如鴻溝。”
我認真看向兩人:“所以胖子,楊大哥,咱們今天就把這事聊清楚了。”
“和血雨之間的這場惡戰,沒必要拚命,弄的過就弄,弄不過咱就跑,保命要緊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。”
“國運這東西,該完蛋它就得完蛋,個人意誌再強大,也影響不到結局。”
我說這些,就是怕他倆一根筋,最後把小命丟進去,沒這個必要。
我知道,接下來這場大戰會死很多人,這也是我留來人間的最後一筆,血雨事件終結後,我就打算動身去修羅道了。
我眸子變得愈發陰沉了,內心的滔天殺機,猶如火山爆發,那麼既然是最後一筆,這一筆必須往狠裡寫,寫到入木三分,就算弄不死血雨,我也要讓該組織元氣大傷。
也隻有這樣,方才對得起驚鴻二字。
從我們進入地獄到現在,現實也隻過去了二十來天,我抓緊剩餘時間,從楊業手中學會了【獅子奮迅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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