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看到個新聞,地鐵上一小夥因為讓座問題,被肌肉老頭暴揍,老頭還要求小夥從胯下鑽過去,小夥從頭到尾沒還手,警察到場後,第一時間就用暴力手段把小夥控製住了,然後充滿擔憂地詢問老頭,老人家你有沒有受傷?
年少時的我不懂事,我一直在反複思考死亡的奧秘:造物主為何要給我們設計出這樣一副漏洞百出,又脆弱不堪的身體呢?它既然能輕鬆把我們創造出來,那乾嘛不順帶著消除細胞端粒的磨損,賜予我們一副永生的軀體呢?
現在我懂了,原來死亡,才是推動文明車輪前行的唯一動力,當死亡被賦予了神聖且高維的含義後,我終於在數十年的生死迷惘中,洞悉出了造物的動機——你可以唾罵造物不公,但造物的確希望我們的文明能延續下去,原來老比燈們不死,文明就永遠在後退,永遠沒有進步的可能,原來十五個年輕人拚死拚活的當牛馬,才能勉強湊出一個老燈的養老金。
原來永生,才是人世間最可怕的事,因為無論如何,思維衰老所引發的屍臭是不可避免的,我們想看到文明進步,我們能做的隻有等待,等“某個特定群體”的那撥人全部死絕了,腐朽的車輪才能繼續前進。
將來有一天,我也會老去,如果我活成肌肉老頭的樣子,我希望能有勇敢的年輕人站出來,把我吊在樹上,像痛毆一條遲暮的老狗那樣狠狠的痛毆我,並把奄奄一息的我丟棄在臭水溝中。
再狠狠朝我的老臉上吐幾口痰。
……
這是一片半個籃球場大小的低地,我們在鬆軟的落葉上架起帳篷,這才剛到下午,我們就點燃了篝火,圍坐在篝火邊,耐心等待著夜幕的降臨。
沒人說話,在經曆之前的慘烈畫麵後,所有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享受著沉默的寧靜。
隻有千津子忙個不停,她脫下厚實的防護服,貼身的小白背心早已被汗水打濕了,女孩擦了擦鼻尖的汗珠,取出帶有衛星通信模塊的平板,用手指反複劃拉著,眉頭漸漸皺成一團。
“今晚天黑後,遊藤美必對我們發動夜襲,我給大家念一下此女的具體能力。”
千津子打破了難得的寧靜,我們紛紛抬起頭看向她:
“鬼畫匠遊藤美,曾多次出入東洋地獄,以繪畫的形式封印了地獄中的扭曲死物,並將畫軸帶回人間。”
遊藤美手中的畫軸千萬,但最有殺傷,也最具備代表性的有四個:
分彆是“火消婆”,“白骨姥姥”,“般若”和“青坊主”。
我聽到這不禁道:“所以遊藤美的繪畫體係,也是建立在《百鬼夜行》之上的。”
“是的。”千津子手伸進背心裡撓了撓胸,點頭道:“她和她師父弓場都代子都是陰陽師,陰陽師的式神體係,是以《百鬼夜行》為基礎,衍生出的東洋地獄流派。”
“我們先說火消婆。”千津子指著麵前的篝火,神色認真又驚悚:“火消婆是東洋地獄中,最典型的扭曲死物。”
“火消婆隻在夜間出動,它的本體對人沒有殺傷,但火消婆所發動的領域,能熄滅任何可見的光源,讓受害者被黑暗所吞噬。”
“一旦陷入黑暗,白骨姥姥和般若就會出現,白骨姥姥是精通骨骼法術的死物,般若則是由東洋地獄中,億萬死者骨灰腐朽後,所衍生出的惡靈。”
“在絕對無光的黑暗環境下,白骨姥姥和般若皆強大到無法被殺死,且二者都被遊藤美的畫筆,賦予了【瞬殺一切活物】的規則之力。”
我懷疑千津子被自己嚇尿褲子了,這女孩說著說著,臉突然一紅,接著拚命夾了夾腿,顫聲道:
“所以,請諸君務必保持光源不被熄滅,無光環境一旦超過三秒,隊伍中必將有人死去!”
我明白她的意思了,今晚天黑後,遊藤美會先放出火消婆,來熄滅營地的一切可見光源,接著再放出白骨姥姥和般若,在黑暗的掩蓋下殺人。
千津子說,單論遊藤美的繪畫實力,是完全夠排進榜單前三十名的,這女的最大的弱點,在於她自身非常脆弱,幾乎沒有戰力,她隻能隱藏在畫卷中,借助畫中的“青坊主”來保護她。
青坊主是一隻體型巨大的,獨眼食人和尚,力大無窮。
而上述的四隻死物,除了火消婆以外,都是畏光的,一旦被光源照射,它們將變得脆弱不堪,一擊可殺。
我聽完千津子的講述後,看向李富強:“怎麼樣,有把握嗎?”
李富強咬了咬牙:“問題不大,隻要找到並殺死火消婆,遊藤美的繪畫體係自可瓦解,這女的聽著怪狠,但實際對付起來應該不難。”
“至於光源問題,我有一百個法子讓營地亮如白晝!”
千津子繼續翻動著平板,她手中的這個小玩意,來自血雨內部,數據和那邊完全是同步的,山本榜單上出現任何風吹草動,她這邊都會第一時間獲知。
不久後,埋屍坡的戰況發生了重大變化,千津子興奮地衝我們嚷嚷著:
“好消息!遊藤美的師父,排名第十一的弓場都代子,在半個多小時前,被陰猜殺害!”
“排名第十三,心理醫生,老哭,在十多分鐘前,也死於陰猜手中!”
眾人聽完,都大聲歡呼起來,我們被困在第一封鎖圈內,等待著夜幕降臨,等待著遊藤美的到來,而與此同時,陰猜已經在森林深處亂殺起來了。
不得不承認,陰猜這條大腿是真的猛,難怪此人排名還要在朱天師前邊,陰猜幫我們分擔了太多。
千津子繼續向我們播報著前線的實時戰況:“排名第九,來自龍虎山天師府的朱飛越也加入了戰局,就在三分鐘前,朱飛越斬殺了排名第十二的【屍輪王】宋愛國!”
李富強激動的拍手叫好:“師父好樣的!”
胡盼弟小聲道:“沒人吐槽下這個宋愛國嗎?名字起的這麼響亮,卻當著叛國的走狗。”
我笑著說:“可算是好起來了,有陰猜和朱哥在前邊開路,咱們肩上的擔子可就小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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