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上來早了。”男人惺忪的眼皮冷冷的掃視著我,懷抱青花瓷瓶,上下打量著我道:
“我在此等待,等你們小組最後存活下來的人,這個人才有資格與我一戰。”
“你,沒有這資格!”
這個人連說話聲都是瓷製的,聽起來十分清脆,空靈。
我瞳孔猛烈收縮著,我的狐瞳反複掃視著麵前這個男人,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機,也感知不到血肉的溫度,在我看來,此人完全就是個瓷製的空殼,一碰就碎。
我此生從未接觸過青瓷流派,隻在兒時聽爺爺提起過,在景德鎮大山的深處,有那麼三五個燒瓷的匠人,手懷異術,僅此而已。
但即使麵對這樣的未知流派,麵對如此之高的排名,我也有必勝的把握。
原因無它,唯有在我丹田上空漂浮的十顆琉璃舍利。
每顆舍利中,都蘊含著濃鬱到無法想象的頂級氣運,隻要捏碎一顆,就足以扭轉生死,改寫陰陽。
我把舍利子看的比性命還重,不到死境,絕不使用。
上前一步,我對麵前的男人道:“不,我有資格。”
男人歪著脖子端詳著我,許久後開口道:“能看出,你內心沒半點懼色,也許你真的有資格有馬殿英一戰。”
我眨了眨眼:“你不是馬殿英。”
“對,我不是。”男人點頭道:“如你所見,我隻是一隻瓷製的空殼,你吹口氣都能殺死我。”
“馬殿英本人,正在青瓷世界中,等待你的到來。”他指了指懷中的青花瓷瓶。
這時,我就已經預感到了不對,我用拇指抵住食指彎,朝著瓷瓶彈去一輪佛光,佛光中還夾帶著能反轉物件效果的太陰黃泉。
麵對我的搶攻,男人不躲不閃,嘴角反而揚起來自高緯度的深邃笑意,下一秒,佛光打在了瓷瓶上,爆炸的衝擊波將男人擊的粉碎,頃刻間化作一堆瓷粉。
奇怪的是,這支造型精美的青花瓷瓶,卻硬吃了佛光的衝擊,完好無損地落地,就連太陰黃泉也沒對它產生絲毫效果。
隻見瓶身在地上滴溜溜地旋轉了幾下,漆黑的瓶口對向我,從裡麵噴出一道青藍色的“瓷光”。
你問我什麼叫瓷光?那是由蘇麻離青,平等青和回青等藍色的鈷製染料,以及白玉色釉料交織而成的光,沁人心扉的藍中,又帶著透月光的白。
瓷光照射出來,照在每個人的身上,我當時感到陣陣怪異的陰冷席卷全身,低頭注視自己,我的身體呈現出詭異的粒子化,像被風吹散的灰燼般,快速被吸入到了瓷瓶中。
剛開始,是不可控製的天旋地轉,我眼睜睜看著自個被吸進了漆黑的瓶口中,在這個過程中我什麼都做不了,在進入到瓶中世界後,旋轉終於停下了。
我從粒子化恢複到了完整的人形,這裡是青瓷的世界,剛開始,我將它簡單定性為幻境,我這一生經曆過太多場陰森恐怖的幻境,我早對此見怪不怪了。
有諸法無我法印的加持,我深信,任何種類的幻境都無法困住我,隻要心念一動,我就能立刻逃離青瓷世界,回到現實。
但是……總覺得不對勁,哪裡不對勁呢?
站穩腳跟後,我目光看向前方,黑,但是沒有全黑,我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平整的長方形空地上,腳下的地板是全木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