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子們紛至遝來,其實有些早在唐三閉關的時候,便已經有了消息;隻是情報係統的負責人白鶴卻不敢馬上報告,生怕拂了門主的意。
要知道,誰都看得出來,門主大人自勝利以來,那是越來越說一不二、乾綱獨斷。白鶴本人便是唐門情報係統的建立者,又怎麼可能連這一點眼力見都沒有。
但是,看著現在又和小舞有說有笑的唐三,白鶴覺得,還是得把情況上報上去。
畢竟,不僅是那些小宗門,連天鬥皇室和七寶琉璃,也已經應允。
白鶴知道,這也就意味著,昊天宗也很可能會參賽。尤其是門主之前對昊天宗不假辭色,而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,更清楚昊天宗那些人多麼心高氣傲。
這口氣,昊天宗不會輕易咽下。固然不會與唐門直接為敵,但是逮著機會依然惡心一下唐門,卻是他們大概率采取的步驟。
魂師大賽,合情合理合法,唐三其實沒有什麼擺得上台麵的反對理由。如果說舉辦者是武魂殿的話,放過武魂殿那也是他立下的承諾。除非武魂殿乾出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,他都不應該乾涉,何況魂師大賽這樣的大陸盛事了。
當然,唐三可以不守承諾——但現在他是個神,對方隻是凡人。實力的不同,心態也發生了變化。一體雙神,固然不會被諾言的效力所累,對麵子,卻是看得比以前更重了。畢竟,神是永生的,力量上的對比不足為懼,而誰又想在無限的時間裡頂著罵名呢?
換言之,他現在可能做出一些宏觀層麵殃及無數人的錯誤大決策,卻不會輕易犯下個人層麵的錯誤,而是會遵循著玄天寶訓的道德準則。
雖然在旁人看來他遵循的這一套準則也很怪異就是了。
所以,說白了,唐三要攪黃比賽,隻能靠著私下的人情。
可惜,被他自己敗掉了。
希望這件事能讓門主漲點教訓吧,白鶴暗自想到,如果能吸取教訓,對他們這些元老,也該更客氣些,而不是真當下人呼來喝去的。
暗暗瞟了一眼泰坦和楊無敵,白鶴內心罵這兩個忠臣,自己丟了尊嚴,還連帶著讓同僚也一起內卷進去了。
不過現在管不得這麼多。白鶴想道昊天宗估計是要參賽,但如果直接讓唐三知道這個消息恐怕會震怒,而他們這幾個以前的附屬宗門也不好過。所以,不如先把其他消息報起來,也好有個鋪墊和心理準備。
於是,白鶴向唐三彙報起了情況。
“武魂殿真的組織起了魂師大賽?哼,就讓它辦成孤家寡人的一場。”唐三不屑道,“武魂殿乃是天下公敵,人人得而誅之,我們不滅了它算是格外恩情,又有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參賽呢。”
白鶴腹誹道門主還真是越來越自我為中心了,仿佛成神之後,就真能自己代表所有人一樣。就連一般的昊天宗成員對武魂殿都不一定這麼深仇大恨,不用說彆人了。
不過,他正要出聲彙報有些小宗門已經紛紛參加,卻是泰坦開口了,他不太懂唐三說的意思。
“孤家寡人?魂師大賽是天下盛會,怎麼是孤家寡人呢?”泰坦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“要承辦魂師大賽,武魂殿當然有這個財力;但是,有沒有足夠的分量,卻要看參賽者!如果我們幾大學院、宗門都不參加,那豈不是剩下的隊伍都是武魂殿自娛自樂?而這不久證明武魂殿是孤家寡人了嗎?”唐三平淡地解釋道。
話是平淡,內心裡,他越來越喜歡泰坦了。作為力堂堂主,忠誠;作為神匠級鐵匠,能乾;作為唐門議事長老,愚鈍——恰好凸顯出唐三的智慧。
唐門,隻需要唐三一個主腦,其他人隻需要做那發達的四肢就行了。
而解釋完畢,看著恍然大悟的泰坦,他險些沒控製著露出在月軒訓練出來的優雅微笑。他越來越覺得,一切儘在掌控了。武魂殿這個仇敵,果然不如留幾日,他還能享受看對手在他手掌心裡掙紮卻又跳不出的快樂。
楊無敵雖然剛才沒有發問,但卻知道泰坦這一問,貌似憨笨實際上則是恰好討了歡心,也不甘落後道“門主英明啊!這樣不僅打擊了武魂殿的名聲,也讓那些追隨武魂殿的人充分暴露。”
“沒錯,引蛇出洞。”唐三笑著看向有些蒙蔽的泰坦、牛皋,解釋道“鬥羅大陸上,除了武魂殿和大宗,還有許多小宗門小勢力,以及散修魂師,不少和武魂殿還是藕斷絲連。一一甄彆,太麻煩了,這次不就是檢驗他們立場的良機嗎?到時候,正好一網打儘!”
“門主高,實在是高!”二人忙不迭地恭維起來。
看著這幅宛如君臣儘歡的畫麵,白鶴有些無語。
現在越歡樂,他這個報憂的情報官豈不是越不受歡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