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,照常是升起的。光正也就拖著孤臣孽子般的沉重身軀,繼續他一天的工作與修煉。
說是工作,其實日常事務,他本來就不負責的。情報方麵倒是他掌控著的,可負責人鬼豹鬥羅既然派了出去,和那些魂聖魂鬥羅們也沒什麼話可說,所以整天其實差不多都是在冥想裡度過。
以往冥想之後,總是會感到一陣虛脫,卻又會有一種長進的歡喜,以及滌蕩身心後的爽利。這一次卻什麼也沒有,拖著疲憊的軀體,走向午餐的餐桌。
若無其事般的坐下。
卻感到千仞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反複的掃量著,他不由有些尷尬,局促道“怎麼了,有什麼不對嗎?”
千仞雪搖搖頭道“你回來也不報個安信,臉色又是這般灰白,我怕你受了傷。”
“是我不對。”光正不安地先認了個錯。
千仞雪的聲音柔和起來“沒有要怪你啦……沒有受傷吧?”
光正是如聞天籟,心上的裂痕也彌縫了些許;但這一眼所見,是這樣的明麗,而這份美好在這樣的崩壞的世界裡能維係多久呢。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,更增了幾分悲劇的氣氛,實在是更加的刺痛。所以,光正垂著眼,答道“沒事,他們沒傷著我。”
千仞雪並不被這樣簡單的回答就敷衍過去,“可你真的無精打采的。”
光正忽然想到,是該借著話題,把他的憂慮,部分托出,於是悠悠說道“那是因為邪魂師的威脅比想象中還要大嗬。”
“他們不是都傷不到你嗎?”千仞雪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。
光正於是把那骨力的話,說了一通。
千仞雪卻道“他這些話不清不楚的,不過是將死之人的瘋言瘋語,何必在意呢?”
光正搖搖頭道“我對他施了精神控製之術,這表達的,必是他心中所想。”
千仞雪還是有些不信,想了一想,換種思路道“所以骨力不是死了麼?”
“是啊。”光正說道。
“那你豈不是已經自己掐斷了線索?”千仞雪問道。
光正簡答道“是啊。”
他大概估計著,仞雪是要指責他,辦事太感情用事,見了邪魂師就克製不住,必欲除之而後快。
心中正尋覓著辯護的理由,千仞雪卻是說道“所以,不論是真還是假;都沒有進一步信息可言。那麼,就讓它到此為止吧,畢竟若是真的,也做不了什麼,不是嗎?”
“也對……”光正喃喃應答著。
千仞雪還是不信的,這一點,他看得出來。不由得有些失望;他本來盼望著,作為邪魂師最根本的對立麵,六翼天使會理解他的。可是,現在這個期待是落空了,就像一個泡泡化作了碎沫。
本來是想再說上兩句,但忽然又想起昨晚的事,登時把話咽了回去,低著頭扒拉著盤中的食物。
“不說這些了,”千仞雪溫和卻堅定地說道,“參賽的隊伍,都已經出發了。學院那邊,今天也恢複上課了。”
光正支起頭,接過話頭道“這樣說,是唐門要到了麼。”
“沒錯。再幾天,便要到了。”千仞雪說著,話中似乎彆有一番堅毅的情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