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她當時也同意了的,作為交換條件,就是那個野種必須養在外麵,不能踏進顧府大門一步。
可是上次,那個人大搖大擺地就進來了,駙馬也沒有阻止。
想來,他心底還是有這個兒子的。
這個認知,讓她的心裡忍不住煩躁起來。郎嬤嬤小心翼翼地起身,默默地坐在馬車角落的小凳子上。
她不想繼續追問的,可當人家奴才的,哪裡輪到你想不想,自己主子明顯還有話沒說完,她要是裝沒看見,那主子的火氣可能就更大了。
她隻能硬著頭皮問道:“那殿下是為了斷了二……那個野種的運勢,才讓世子自小就跟她定下親事的嗎?”
蕭泠月有些沒好氣,“我能有什麼辦法?那個野種養在外麵,他做什麼我能全部知道?若是他長大了,跟蔣清漓來個私相授受,我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?”
當然,辦法其實還是有的,殺了他們其中一個,就永絕後患了。
隻可惜,他們兩個,一個是她駙馬的庶子,若是他出了事,駙馬肯定第一個懷疑她。這些年,她跟駙馬夫妻恩愛的,實在犯不著因為一個野種傷了他們之間的情分。另一個,是她姑母的外孫女,裴家樹大根深,她沒有把握他們一點端倪也查不出來。若是因為這個毀了皇兄的布局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最後想來想去,她隻能找到一個笨辦法,那就是先下手為強,將那蔣清漓娶回家來看著,在她的眼皮底下,那個野種的手可伸不過來。
郎嬤嬤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情,她隻能說了一句,“還是殿下英明。”
蕭泠月覷了她一眼,知道她心裡肯定覺得她小題大做,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預言就搭上了嫡長子的婚事。
那是因為她隻是一個奴才,眼光看到的隻有後宅中事才會這樣認為。
當年胡道子的話語焉不詳,問得多了就說自己能力有限,實在看不到更多的了。
可是你想想,那個雜種既然有“將星命”,那他又會是誰的“將星”?現在坐在皇位上的是她的皇兄,那以後呢?
皇兄共生有七子,除長子也就是永安太子早亡,五皇子出生即夭折外,剩下的五個中,敬妃所出的二皇子年紀最長,麗貴妃所出四皇子最得寵。
皇兄對她一向信任有加,唯獨這儲君一事,他一直諱莫如深,看不出來他對誰更有傾向。
一朝未定,她這五個侄兒,誰都有可能成為大晟朝的下一位主人。
而七皇子蕭知璞,他的生母端妃沈瀠洄,正是顧安域那個野種的親姨母。
因著當年的婚事,她跟沈家幾乎可以算是種了仇,偶爾在宮中遇見端妃,她連個麵子上的招呼都不肯打。
偏偏皇兄雖不是特彆寵愛她,可始終也不曾冷落她。
想來還是看在她是七皇子生母的份上,對她多有縱容罷了。
對皇兄來說,所有皇子都是他的兒子,可對她來說,是萬萬不能讓沈瀠洄的兒子有上位的機會的!
為了這點小私心,她當年甚至偷偷攔下了胡道子的話,沒有將這些預言告訴皇兄。
在這種情況下,她怎麼可能讓蔣清漓有嫁給彆人的機會?她必須將她放在眼皮底下,讓她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逃出她的手掌心。
沒有了這“天生福星”,她倒要看看,那個野種有什麼本事能成為“天命將星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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