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冠之後,師父給他取了“雲木”這個表字,他挺喜歡的,從此之後大多自稱“雲木”,很少再提起自己的本名“顧安域”了。
若是有選擇的機會,他寧可跟著師父姓“雲”,也不想姓那個高貴的“顧”字。
蔣清昭倒也沒有在這上麵繼續為難他,他問了另外一個問題,“你連個正經住處都沒有,難道是想讓漓兒跟著你住在山上的竹屋裡嗎?”
聽到這句話,蔣夫人的視線立刻轉了過來。
這也是她十分關心的問題。
彆的暫且先不提,她的漓兒可是她金尊玉貴養大的,她可舍不得看到她吃一丁點物質上的苦。
她是可以多給女兒塞些嫁妝,就連將來住的宅子,她也能一起幫他們置辦了。
但住嶽家陪嫁的宅院,畢竟聽起來不太好聽不是?
她也擔心未來的姑爺不肯擔這個名頭。
這個問題,顧安域在來之前就想過了,因此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:“我舅父去北疆前,將我外祖父當年給我娘親準備的嫁妝全數給了我,再加上這些年我也有一些小營生,在城裡買一座宅子還是能夠做到的。”
雖然之前蔣清漓有提過可以住陪嫁的宅子,但這事情真落到自個兒頭上,他還是做不出來這種不負責任的舉動的。
畢竟,他也不是真的買不起。
蔣清昭一針見血,“也就是說,若是你成親,包括成親之後,衛國公都不會提供任何支持了?”
顧安域麵色微變。
蔣清漓也有些不安。
大哥這問題……也太苛刻了吧?顧安域和顧府的關係,在這京城裡,又有誰不知道呢?何苦非要問出來,平白讓人難堪。
顧安域隻停頓了一會兒,他朝蔣夫人和蔣清昭分彆拱了拱手,鄭重道:“這一點我必須提前說清楚,我生母出自沈家,自小我也是跟著沈家老仆長大的。衛國公於我,除了一丁點骨血和這個姓氏之外,與陌生人無異。終我一生,都不願與衛國公府有任何牽扯。”
此言一出,整個正廳裡都寂靜了。
蔣清漓有些坐不住了,她站了起來,剛想要說點什麼,蔣清暉悄悄給她使眼色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蔣清漓又看了一眼顧安域,發現的他的神色並沒有什麼不滿的,這才心情忐忑地又坐了下來。
蔣清昭瞥了她一眼,轉身麵向母親,“娘的意思呢?”裴長意遲疑了一會兒,麵對素來嚴苛的長子,她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。
蔣清昭的麵色有些不好。
他是老虎嗎?連親娘都露出這種表情,簡直是讓外人看笑話。
他努力放緩了聲音,“娘是怎麼想的?兒子想要聽聽。”
裴長意小聲道:“我覺得沒什麼啊!那顧府背信棄義,甚至還想要強迫我將漓兒給他們,我覺得離他們遠一點挺好的。”
說句不好聽的,若是顧家肯認他,她才要擔憂呢!
有惠陽那樣強勢的婆母,還是個庶子,想想就知道當他的媳婦兒有多艱難了。
現在這樣就挺好的,不過是窮點罷了,她多幫襯幫襯就行了。
這個時候的裴長意,並沒有意識到她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準姑爺,已經開始謀劃女兒將來的日子怎樣才能過得更好一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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