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安域也想通了這點,他冷笑道:“原來,搞垮沈家是一時二鳥之計啊!”
既給他的胞妹搶到了一個滿意的夫婿,又強娶了裴家的兒媳。
順便,顯擺了一下他天下主宰的威風。
還真是,好精明的算計。
蕭知璞補充道:“宮裡的人都知道,這些年帝後的感情不睦,甚至可以說,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。隻要是皇後娘娘不高興的事情,他就願意去做,而所有讓皇後娘娘高興的事情,他都會去破壞。就說你的婚事,當初聖旨下來之後我也十分詫異,總覺得以他的心性,不會去管這等小事兒。就算是要管,他為何要將一個庶女嫁給他的親外甥,反倒是將一個嫡女嫁給你呢?後來還是母妃說了一句,不過是為了羞辱皇後罷了,我才明白了。”顧安域冷哼,“羞辱皇後……是羞辱皇後身後的裴家吧?”
阿堇是裴家的外孫女,他卻故意將她嫁給自己這個名聲壞到極點的人,也不過是想看一看裴家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吧?
蕭知璞默認了他這個說法,“可惜,咱們這些旁觀者能看明白,皇後卻看不明白。她還覺得,是因為夫妻多年,感情變淡了。至於裴家,裴公有沒有看明白我不知道,但即便是看明白了,大概……也沒有想到那個人會如此決絕吧?”
顧安域聽了,半晌無言。
又過了許久,他才開口問道:“這些事情,你之前為什麼不跟師兄說?”
蕭知璞默然。
好半天他才苦笑道:“我試過好幾次想要開口,但話到嘴邊了,卻始終無法說出來。畢竟,那個人是我的生父,我害怕,長寧叔父會用異樣的目光看我……”
長寧叔父是他尊敬的長輩,他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身上流淌著邪惡的血脈,他隻能在心底祈禱,是他會錯意了,生他的那個人,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絕情寡義。
顧安域聽了,也沒有苛責他,他倒是能理解表弟的想法。
阿滿從第一次見到師兄,就對他很是崇敬。
不想讓自己心底在意的人跟自己站在對立麵,也算人之常情。
更何況,那個人畢竟是他的生身父親,若是有可能,誰願意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那個給了自己生命的人呢?
但他此刻十分後怕。
若是他沒有與阿堇訂親,阿滿應該也不會把這些敏感的事情告訴他這個“局外人”。
再想遠一點,若是他沒有與阿堇訂親,那他應該也不會有在城內置宅的打算,那今日發生的這一切,可能就都不存在了。
那阿滿要在什麼時候,借由哪種契機將自己心底的猜忌說出來呢?
是不是……壓根就沒有機會說出來了?
更有甚者,是即便說出來了,也已經來不及改變事情的走向了呢?
顧安域不敢再往深處細想,他覺得自己胸口很悶,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。
若是裴家倒了……
阿堇該怎麼辦?
師兄又該怎麼辦?
不行!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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