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個小師弟,看起來玩世不恭,實則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,若不是太過擔心覆巢之下無完卵,他一定不會選擇在即將成親的時候,離開未婚妻如此之久。
也有可能,有他這個前車之鑒在眼前擺著,他肯定不願意落得一個像他一樣的下場——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落難,卻束手無策,什麼也做不了。
隻有擁有足夠的力量,才能在災難來臨前,做出可以與敵人勢均力敵的反擊。
這一點上,雲木可比他這個師兄強得多了。蔣清漓有些臉紅,她小聲道:“他……或許隻是擔心小舅您呢?”
裴長寧看著她彆扭的模樣,不由地失笑起來。
擔心他肯定也是其中一個理由,他親自將雲木撫養長大,又手把手教他,自認他對自己應該還是有這點情分的。
雲木那孩子,身邊對他好的人太少了,所以他才會如此珍惜。
想到這裡,他不免地想要提點外甥女兩句,“漓兒,你既與雲木定了親,就要學會為對方著想。那個孩子,是個知恩圖報的,你隻要對他用了心,他自然也會把你放在心裡的。”
蔣清漓點點頭,這點她早已看出來了,既然決定了與他成親,她自然會認真去做一個好妻子的。
隻是對他現在去北疆的事情,她還是有些憂慮,“可他現在離開,若是娘親知道了,一定會很不樂意的。”
娘親本來就對他有諸多看法,現在定親才幾天,他卻要一走一年,娘親怎麼會不生氣?
這一點蔣清暉卻不擔心,“有小舅在,你還用得著擔心這個?”
裴長寧聽了,哈哈大笑起來,“說的是,這點小事兒,有小舅在,漓兒完全不用操心。”
有了小舅這句話,蔣清漓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。
不過也就放下了片刻,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,“北疆那邊……現在有戰事嗎?顧安域這種新兵,應該不用上戰場吧?”
蔣清暉敲了她腦袋一下,“沈將軍是他的親舅父,有沈將軍坐鎮,他能有什麼事兒?”
裴長寧也笑道:“漓兒似乎對你的未婚夫,了解得不太夠。”“什麼意思?”蔣清漓剛剛疑惑了一句,突然想起顧安域在食錦樓一掌將桌子拍裂的情景。
她有些激動地問道:“顧安域……他會武嗎?”
裴長寧笑著回答,“五歲開始習武,十七年來從未間斷過。”
蔣清漓露出驚異的神情,“那他的武藝……高嗎?”
裴長寧想了想,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,“至少在戰場上,自保是沒有問題的。”
蔣清漓思忖著,“那也不是很高啊!”
戰場上那些人,大多都是窮苦人出身,應該也沒幾個是自小就練武的。
想打敗他們,也用不著很高的武藝。
她想了一會兒,又覺得無所謂了,“高不高的,也沒什麼關係,隻要他能自保我就放心了。”裴長寧笑而不語。
蔣清暉看了看自己的妹妹,又看了看小舅,唇角漸漸彎起。
傻漓兒。
他不是習武之人,因此也不太了解顧安域武藝的高低。
但好歹他也知道,戰場不是比武場,講究一比一對打,那可是一窩蜂就上了,甚至可能出現幾百人圍攻一個人的場麵。
再則,戰場上那些人雖大多都沒正經習過武,但他們可是經過了長期的操練,更彆提多次上戰場的人,積攢多年的實戰經驗才是最寶貴的。
就在這種情況下,小舅都敢說他“能夠自保”,到了漓兒嘴裡,怎麼就變成“不怎麼高”的水平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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