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身一看,發現大家都眼光灼灼地看著她。
她有些茫然,“你們這是……餓了?”
“是啊!很餓了。”蔣清暉笑著接話道:“咱們什麼時候能開飯?我都等不及想要嘗嘗漓兒的手藝了。”
蔣清漓失笑,“我隻是做了幾個配菜,主菜還得是烤魚。”
“烤魚也好了。”顧安域舉起兩串烤好的魚,笑道:“我讓小草去搬了幾壇子好酒過來,一會兒咱們邊吃邊喝。”
“雲木兄真是善解人意。”裴循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,“我剛才還想著呢!光有好菜沒有好酒,總覺得差了點什麼。”
顧安域被喊得心裡熨貼,“好說好說,這是我自己釀的酒,待會兒你們喝得順口的話,等走的時候每個人可以帶走一壇。”裴循東頓時樂了,“雲木兄如此盛情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他沒有彆的愛好,獨愛品酒,自己也嘗試著釀製過,總覺得不對味兒。
他可是聽二表哥提過,顧安域在這方麵頗有天賦,他自己釀的酒,可不比外麵賣的差。
而且他一直很寶貝自己的酒,平日裡有客人了,寧可去外麵沽酒,也舍不得給客人喝自己釀的。
今日如此大方,想來是沾了漓兒表妹的光了。
顧安域見狀,笑著搖了搖頭。
裴循東這個世家長孫,性格也是出人意料地豪爽,不像那些假模假樣的貴公子,做什麼都是端著,也不嫌累。
對合自己脾氣的人,大方一回又如何?反正今後都是一家人,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。這樣想著,他小聲吩咐小草給每一位客人都準備一個禮盒,裡麵放一壇酒、一盒茶。
自然,給蔣清漓的肯定不一樣,到時候他自會親手準備,就不說出來惹人妒忌了。
一旁的蔣清暉安靜地看著他的舉動,心裡有些感慨。
之前他時常見顧安域一個人練武,一個人在田裡勞作……看著形單影隻的,就算是笑著,也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寂寞感。
可是此刻坐在人群中的他,仿佛連笑容都自帶著光芒。
人果然是群居動物,不適合一個人待得太久了。
裴循東誇了兩句顧安域“大方”、“夠義氣”,然後伸手拿過一條烤魚,直接上嘴開啃,他一臉滿足的表情,感慨道:“若是再來個炙羊腿、烤兔子之類的,那就更美好了。”蕭知璞接話道:“這你得去跟我表哥套近乎,他打獵是一把好手,彆說羚羊兔子了,熊他都能給你獵來。”
裴循東一聽,十分開懷,“雲木兄還有這等手藝,真讓人驚喜。”
顧安域笑道:“現在是春季,正是繁衍生息的時候,不宜狩獵。子川可以秋季來,那個時候的獵物膘肥體壯,正適合烤來吃。”
“這個我知道——勸君莫打三春鳥,子在巢中待母歸。”裴循東一邊說,一邊露出了遺憾的神情,“那就說好了,咱們等秋天的時候再來。”
顧安域覷了他一眼,“子川,你剛才說的那句話,還有另外一半——勸君莫食三月鯽,萬千魚仔在腹中。”
裴循東的動作頓住,嘴裡的魚肉頓時有些進退兩難。咽吧?坐實了自己的罪名。
吐吧?又舍不得。
心裡的掙紮隻持續了須臾,他立刻就做出了選擇。
反正就算是不吃,魚也活不過來了。
想到此,他十分理直氣壯地強調道:“現在已經是四月了,魚仔早不在肚子裡了。”
不遠處的蔣清暉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。
他以前隻覺得顧安域特立獨行,現在他突然發現,他家裡的人其實也挺……與眾不同的。
或許,這從另外一個側麵說明了——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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