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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邊顧安域無意中一抬眼,正好看見蔣清漓上揚的唇角。
他微微一愣。
這是……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?
蕭知璞也不拿筷子,他直接捏起一串炸槐花,扔進了自己的嘴裡,一邊嚼一邊感慨,“漓兒妹妹的手藝真好,表哥好生有福氣啊!”
這話顧安域愛聽。
他收回了視線,“你若是羨慕,不若讓姨母給你多留心一下,早日娶個媳婦兒回去。”
“我也想啊!”說起這個,蕭知璞有些苦惱,“隻可惜,身不由己啊!”
他是皇子,他的婚事彆說他自己,他母妃都不一定能插得上手。
最終也不過是他父皇權衡利益,看將哪家的姑娘嫁給他更有好處罷了。
也正因為如此,他對自己的婚事從沒有期盼,反而覺得能晚一天就晚一天,說不定成親後,就再也沒有清閒日子過了。
顧安域聽了,沉默不語。
裴循東看看蕭知璞,又看看顧安域,也聰明地閉緊了嘴巴。
這事情,實在沒有他插嘴的餘地。
反倒是一向話不多的蔣清暉接話道:“殿下年紀還小,不著急提這個,有時間……還是多學學如何處理政事,多體恤一下民生疾苦比較好。”
蕭知璞笑了。
還真是,在座的哪一個不比他大?不都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嘛!也就表哥剛剛定了親,但什麼時候成親也沒個準兒。
想到這裡,他又想起之前表哥跟他說想要去北疆找舅父投軍的事情。
說起來,這京城也怪沒意思的。
要不,他乾脆追隨表哥的腳步去北疆?
就是將母妃一個人留在宮裡,他有些放心不下。
顧安域抬頭看了一眼蔣清暉。
方知剛才說的那句話,似乎包含了很多種意思。
他看著是在勸知璞不要憂心自己的親事,實則不無暗示他儘量將親事往後推的意思。
為什麼?難道再過兩年,知璞就能夠做主自己的親事了?
還有,他說讓知璞學著處理政事……朝廷上誰人不知,陛下這五位皇子,沒有一個領有正經差事的。
就連年齡最長的孝王殿下都還是個閒散王爺,更彆提排行最末的知璞了。
方知如今一反常態地關心一個皇子的親事……看來,今後的變故,與知璞也有關聯。
或者可以說,這不僅僅是一場變故,而可能是一場摧毀如今局麵的地動山搖。
他心裡有些猶豫。
從理智上來說,知璞的身份,無疑是他們能夠取勝的關鍵。
但從情感上來講,他的姨母受了一輩子的苦,他並不願意將他們拖進這場前途未卜的爭鬥中。
這一刻,他的心頭轉過了萬千念頭,他想起早逝的外祖父和母親,想起姨母和師兄分彆時的痛苦難耐,想起知璞一臉倔強地說著——“我不是小孩子。”
他在心底歎息。
是他想得太多了。
就算他們是他的親人,麵對這樣足以扭轉命運走向的抉擇,他也不該替他們做出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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