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循東受到打擊了。
原來是這麼個意思……他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啊!
蕭知璞又回頭看了一眼,心情有些複雜。蕭雪亭是他堂妹,蔣清暉是他隔了一層的表哥,這兩個人分開來看,自然都是極好的。
但合起來看的話,就不知道會不會礙了某些人的眼了。
裴行南又走過去幾步招呼他,“殿下,我們還等著你領路呢!”
說著,她又壓低聲音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緣法,若是有緣,自然能排除一切阻礙,最終走到一起。若是沒緣分,也好教自己心裡知道,至少是努力過的。”
蕭知璞聽了她的話,詫異地抬頭看著她。
“裴姑娘這話說得…….”
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哪個詞來形容更合適一些。
“殿下可彆急著誇我。”裴行南笑得十分促狹,“我這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,真要擱我自己身上,我可沒有雪亭那樣有勇氣。”蕭知璞斟酌了一下字句,才開口道:“裴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。”
裴行南捂著嘴笑了,“你這話說得……我都替自己心虛。”
蕭知璞也笑了。
這個裴家的姑娘,說話還挺有趣的。
裴循東在前麵喊他們,“殿下,行南,你們怎麼還不來?”
兩人應了一聲,緊趕了幾步追上了裴循東和楊文馨。
楊文馨拉著裴行南的胳膊,悄悄問道:“行南,你跟謹王殿下……在說什麼呢?”
裴行南也悄悄回答她,“我看他有些擔心二表哥和雪亭,就順便開解了兩句。”
楊文馨似不經心地往身後看了一眼,她壓低了聲音,“行南,其實這個謹王殿下……人挺不錯的。”長得一表人才不說,身上沒有一丁點驕奢的習氣。
最重要的是,他是排行最末的皇子,他的母妃端妃娘娘一向淡泊無爭,外祖家隻剩一個舅舅也遠在邊疆,可以說是所有皇子中最不打眼的了。
若是行南嫁給他,既能有王妃的尊榮,又不用擔很大的風險。
“打住打住。”裴行南擰了她胳膊一下,“你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啊?他是皇子,是天潢貴胄知道嗎?我可高攀不起。”
楊文馨怪異地看了她一眼。
他是皇子,你難道是個村姑?
要真論起來,裴行南是裴相公和安康大長公主的嫡長孫女,皇後唯一的親侄女,這樣高貴的出身,滿大晟能找出來幾個?
說句僭越的,這門親事若是真成了,說不定在朝中那些大臣的眼中,謹王殿下這個不太受寵的皇子才是高攀的那個人呢!
就跟當年的裴大姑娘,現在的皇後娘娘嫁入皇家一樣,甚至連先帝都用了“下嫁”這個詞來形容。
裴行南氣得就差跺腳了。
她裴家吃一次虧,那還能叫沒長心眼兒,若是同一個坑裡跳兩次,那就叫沒長腦子了!
“以後可不許提這件事情了。”裴行南鄭重警告好友,“我寧可嫁給一個種地的,也不願嫁給他這個皇子。”
走在她身後的蕭知璞腳步一頓。
不是他非要偷聽的,而是就離了這麼遠的距離,兩個姑娘剛開始還是竊竊私語,後來聲音就越來越大了,他總不能堵上自己的耳朵。
一旁的裴循東顯然有些尷尬,他努力想解釋一二,“殿下,我妹妹她……素來有自知之明,她這是知道自個兒配不上您……”
蕭知璞沒說話。
他抬頭看了裴行南的背影一眼。
他可不是父皇,就算對自己的親事沒什麼特殊的想法,他也不願拿終.身大事來謀取利益。
那樣做,不管是他自己,還是對將來的夫人,都是極不負責任的行為。
隻是——寧可嫁給一個種地的,也不願意嫁給他。
這句話聽起來,怎麼那麼不順耳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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