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清柔忙低下了頭,柔順地開口道:“我隻是……難得見妹妹一次,忍不住想要關心一下她。”
這話說得……可太有遐想的空間了。
同一個府裡住著的親姐妹,卻說“難得見一次”,這豈不是從側麵說明了這姐妹倆的關係水火不容嗎?
蔣清柔願意在眾目睽睽下談論自己的私事,蔣清漓可沒有這個癖好。
因此她直接開口道:“親事自然由父母做主,哪裡容得我們小輩兒自己插手的?”
換言之,“聘者為妻奔為妾”,就你們倆這種私自定了終.身,還大聲嚷嚷生怕彆人不知道的,難道很光榮嗎?
蔣清柔臉上浮現出一絲難堪,她強忍著眼淚看向顧安瀾,“世子……”
顧安瀾見她一副受了巨大侮辱的表情,心有不忍,他看向蔣清漓,不悅地開口道:“蔣二姑娘,柔兒畢竟是你的親姐姐,你怎麼能這樣說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一個身影直接擋在了蔣清漓的身前。顧安域吹了吹額前的碎發,漫不經心地開口道:“顧世子,男女授受不親,請離我的未婚妻遠一些。”
顧安瀾的動作頓住,他神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他是衛國公和惠陽長公主的嫡長子,從小到大都過得都順風順水的,大約唯一的“瑕疵”,就是眼前這個人了。
他是父親心底不能提的傷痛,是母親眼中揉不得的沙子,更是他心目中如鯁在喉的存在。
更讓人不能接受的是,他的親弟弟安然長大後,不知道怎麼就鬼迷了心竅,偏偏要親近這個在顧府人人都視為恥辱的私生子,氣得母親將他遠遠地送到了鳳凰山去學藝。
這個人的存在,就好像一副畫卷上意外滴落的墨點,不起眼,但卻毀了整幅畫的完美。
顧安域才沒有那麼多閒情去研究顧安瀾那複雜的心緒,他看著蔣清漓,溫和地開口道:“阿堇,咱們走吧?”
蔣清漓點了點頭,又看了顧安瀾和蔣清柔一眼,轉身準備離開。
蔣清柔的嘴唇動了動,還想再說點什麼,顧安瀾十分不滿地製止了她,“柔兒,你跟不相乾的人說那麼多做什麼?”
蔣清漓的腳步微微頓住。
不相乾的人嗎?
那可真是太好了,這輩子終於不用跟你扯上任何關係了。
這樣想著,她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去。
顧安域瞟了顧安瀾一眼,緊緊跟上了蔣清漓的腳步。
這兩個人,雖然一個是他名義上的“大哥”,一個是他名義上的“前未婚妻”,但在他的心目中,他們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。蔣清暉也跟了上去。
他是兄長,既然他這個大妹妹眼中都沒看見他,那他也識趣一點,就當自己不存在吧!
賀易之帶著林影、花影也跟了過去。
主人都走了,他們這些下麵做事兒的,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。
倒是走在最後的紫蘇腳步微微停頓,側身看了他們一眼。
若是今日青黛在的話,肯定會忍不住出言譏諷兩句的,她不是那種伶牙俐齒的人,因此她什麼話也沒有說。
反正眼前這兩個人,跟她們姑娘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。
見他們都走了,周圍那些偷偷關注事態發展的眾人才輕輕鬆了一口氣。
嚇死人了,還以為他們會打起來。他們將視線轉移到留下的顧安瀾和蔣清柔身上,心裡忍不住犯起了嘀咕。
說起來,以前總覺得那兩個人是“草包”,是“紈絝”,完全配不上這兩個。
現在看起來,好像也沒有那樣大的差距嘛!
不過,的確是換過來之後看著更般配一些……嗯,看來群眾的眼神還是雪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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