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對他和顧家的事情發表什麼意見,畢竟這是他的家事,她就算再設身處地,也很難真正體會到他心底的糾結。
她隻是看了一眼那個匾額,笑著說:“連霏院……這個名字挺好的。”
顧安域也笑道:“確實挺好的,我也很喜歡。”
蔣清漓又問道:“其他幾個院子呢?二哥起了什麼樣的名字?”
顧安域又笑了,他說:“其他幾個院子的名字就簡單多了,分彆是青陽院、朱明院、白藏院和玄英院。”
青陽、朱明、白藏、玄英,分彆是四季的雅稱。
蔣清漓有些鬱悶,“這算什麼簡單啊?真想簡單,他應該取個春桃、夏荷、秋楓、冬梅,這才算得上是又簡單好記,又通俗易懂。”
顧安域聽了,幾乎笑岔了氣,他揶揄道:“這就為什麼楊院長會請你二哥去棲雲書院當先生,而不請你去的緣故了。”
對他的說法,蔣清漓有些不服氣,“大俗就是大雅,懂不?”
顧安域忍笑著點頭,“那要不,咱們把它給改了?就按你的意思,叫春桃院、夏荷院、秋楓院、冬梅院。”
蔣清漓認真地想了想,最後還是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,“算了,就這樣吧!人家都說缺什麼補什麼,越是肚子裡沒什麼墨水的人,就越是愛擺出個文化人的樣子。咱倆的名聲已經這麼差了,正好借這幾個有底蘊的人名字來裝裝相……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顧安域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。
蔣清漓正想說什麼,就在這時,小草的腦袋悄悄地探了過來。
他的神色十分遲疑,“公子……那個……”
顧安域止住了笑,他微微皺了皺眉,有些不悅道:“怎麼了?有話就好好說。”
小草立刻站直了身子,但聲音還是很小,“公子,衛國公來了。”
顧安域愣住,就連蔣清漓也有些驚訝。
小草又加上了一句,“他看起來……有點生氣。”
顧安域嗤笑,“我說呢!原來又是我做了什麼事情,礙了他的眼了,專程來教訓我的吧?”
蔣清漓有些擔心地看著他。
顧安域對著她笑了笑,開口道:“阿堇,讓紫蘇她們陪著你在內院先逛一逛,我去支應一下他。”
蔣清漓點點頭,“那個……你彆急。”“放心。”顧安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頂,笑道:“我都習慣了,不會跟他起衝突的。”
蔣清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,心裡有些歎息。
畢竟是親生父親,哪裡有說的那樣輕巧?
若真是一點都不在意,何必購置了那些行頭與對方打擂台呢?
更彆提,他這些年來對“顧姓”深惡痛絕,哪怕是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自稱雲木,很少提及自己的本名顧安域,但他卻始終沒有徹底改了自己的姓名。
蔣清漓又想起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。
說起來,衛國公顧望也沒有什麼對不住她的地方,他從不插手府中的俗事,對顧安瀾“厚此薄彼”的行為,他曾經斥責過兩句,但隨著裴家在朝中的地位越發微妙,他逐漸對顧安瀾采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。
換句話來說,顧望沒幫過她,但比起顧府其他人,他也沒害過她。
若是顧安域真的放不下這個生父,那她……也不是不可以退讓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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