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差沒在臉上明寫了。”蔣清暉有些沒好氣,但到底是自己的表弟,他還是忍不住又安慰了他幾句,“循東,彆灰心,咱們有這麼多人,一定不會輸的。”
裴循東點了點頭。
是啊!他們一定不會輸的,畢竟他們真的輸不起。
……
崇敬殿裡,雲景帝正在練字。
一旁的桂忠在向他彙報消息,“……裴家和蔣家的公子是先去的,後來大理寺卿韓文興也帶著人去了,之後刑部侍郎李泰、山南知府的公子陸景和也去了……對了,瑞王府也派了管事前去吊唁……”
雲景帝收起了筆,淨了手,接過桂忠遞過來的帕子擦乾之後,這才意味不明地開口道:“這麼說來,前去祭奠的人中,不是跟裴家有關的,就是跟沈家有關的了?”
桂忠聽見這話,頓時頭皮一緊,但他是當奴才的,又不能當自己沒聽到這句問話,隻能賠笑道:“不是還有瑞王府麼……”
雲景帝想起自己那個不著調的弟弟,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,“他不算,他那純粹是去湊熱鬨的,京城裡不管哪家有紅白喜事他都會去摻一腳。”
說句不好聽的,簡直是閒得慌。
不過想想,他也沒個正經差事兒,可不是閒得慌嘛!
算了,隻要他不捅大亂子,鬨心一點就鬨心一點吧!桂忠小心地覷了一眼他的神色,試探著開口問道:“平遠侯府那裡,是不是……”
雲景帝看了他一眼,“哦,你說那個啊!你派個人去送一份奠儀吧!畢竟是多年的老臣了。”
桂忠應了一聲,但並沒有立即離開,似乎是在等自己的主子接下來有沒有其他吩咐。
雲景帝見狀,忍不住皺緊了眉頭。
至於爵位,既然長子死了,按理說長孫承爵是天經地義的,可平遠侯那個長孫好像挺能乾的……若是他承了爵,會不會找惠陽的麻煩?
算了,還是暫且擱置吧!容他再好好想一想。
這樣想著,他揮揮手道:“你下去辦吧!”
桂忠忙應了一聲,轉過身的時候,他的心底免不了升起了些許悲涼。
平遠侯可是先帝金口玉言,誇他是“朕之股肱”的老臣啊!
按理說,現在高齡故去了,多少應該有些名義上的追封才是。
沒想到追封就先不說了,現在連爵位都有可能保不住了。
他老人家若是天上有知,心中一定很酸楚吧?
桂忠一邊胡思亂想著,一邊快步走出了崇敬殿。
他的徒弟小圓子很有眼色地迎了過來,“師父,您有什麼吩咐?”
桂忠指了指他,“去準備一份侯爵規製的奠儀,要認真準備,不要敷衍……算了,還是我親自去準備吧!”
陛下說讓他派個人去送奠儀,也沒說不準他親自去送。
他畢竟是崇敬殿的太監總管,若是他親自去平遠侯府,自然也算代表了陛下的幾分誠意,外麵的人看了,摸不清頭腦之餘,也得仔細掂量一下平遠侯府在今上心中的分量。
他隻是個人微言輕的太監,並沒有彆的本事,但他希望能儘可能地給老侯爺多留幾分體麵,也給老侯爺的兒孫多爭取一些喘息的空間。
不然,他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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