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知璞的眼圈紅了,他反問道:“我能去幾次?”
他被綁到了這張椅子上,輕易動彈不得。
而娘親已經到了不惑之年,有生之年他還能去看望她幾次呢?聽他這樣說,沈瀠洄和裴長寧都沉默了。
裴長寧滿心愧疚,“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是他太自私了。
他需要瀠洄,可阿滿也需要娘親啊!
蕭知璞卻搖了搖頭,“叔父彆這樣說,我已經霸占了娘親二十年,應該知足了。”
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,就讓已經分離了二十年的兩個人繼續再分離下去。
那樣的話,他也會良心不安的。
想了想,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,“這樣,娘親就以你自己的本名活著,若是你們去北疆,我就說您因為想念舅父,所以過去長住……若是你們去雲離山,我就說您身體不適,雲離山的環境適合您休養……至於您和長寧叔父的事情,為了避免是非,我就不對外公布了。”
沈瀠洄有些猶豫,“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……”“那又怎樣?”
蕭知璞聽了她的話,臉上的表情卻不怎麼在乎,他有些不以為然地開口道:“我不公開談論這件事情,就已經是給大家體麵了,那些人總不能連我的家事都要管。”
裴長寧不像他這樣樂觀,他有些憂心忡忡,“阿滿,你還年輕,不知道這流言有時候也能殺死人……”
“叔父。”蕭知璞打斷了他的話,“剛才在永延宮我已經說過了,以前是沒辦法,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受儘委屈,可現在我手中有了權力,若是還不能讓你們過上隨心所欲的日子,那我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呢?”
裴長寧怔住。
蕭知璞繼續說道:“我知道,你們是怕我為難……娘親、叔父,你們彆太小看我了,這些事情我都能夠應付。我能讓母後去河東長住,就能讓你們去北疆長住……若有人敢置喙,也得看他能不能過了我這一關。”
他還是那一句話,他會竭儘一切努力做一個心懷天下,為百姓謀福祉的明君,在這個前提下,他想為他的親人們求得一份自由自在的生活,這不過分吧?
裴長寧喟歎。
或許,他真的是低估了這個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。
他比他想象中更有擔當,也比他想象中更剛毅果敢。
他與沈瀠洄對視了一眼,兩人同時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!”
蕭知璞頓時麵露欣喜,“那叔父要答應我,每年都帶著娘親回來看我一次。”
他也可以每隔兩三年去看娘親一次。這樣算下來的話,他跟娘親見麵的機會還是比較多的。
等他的孩子長大了,他或許也可以早早地培養他上手朝政,那樣他和行南就可以去北疆陪娘親和叔父長住了。
裴長寧不知道他已經想得這樣長遠。
他隻是看到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喜悅,心裡有些哭笑不得。
剛才還覺得他既有擔當,又果斷能乾,現在一看……他可能高估這個傻孩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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