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,“沒事兒,隻是聽說王爺和王妃即將出遠門,特意前來送一送行。”
蔣清漓才不相信他的話。
送行為何要單獨見她?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?
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,她乾脆開門見山了,“賀掌櫃,雲木一直拿你當親兄弟看待,我也不把你當外人,你有什麼困難就直接說,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,一定當仁不讓。”
賀易之聽她這樣說,神情明顯放鬆了一些。
想了想,他遲疑地開口道:“那個,不知王妃……對紫蘇姑娘的親事……是怎麼考慮的?”
蔣清漓茫然地看著他。紫蘇的親事……她剛才還在愁這件事情啊!
難道賀易之是來給她解憂的?
這可真是剛打瞌睡,就有人送枕頭來了。
這樣一想,她頓時就提起精神來了,“賀掌櫃……是想給紫蘇保媒?”
她的心裡急速地轉了幾圈。
賀易之是生意人,他認識的人,應該也是這個圈子裡的,隻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少東家,還是哪家的掌櫃。
賀易之聽她那樣問,明顯怔了一下,隨即點了點頭。
蔣清漓有些好奇地問道:“是哪家的郎君?我跟你說……紫蘇雖然隻是個婢女,但她從小跟著我一起長大,我一直當她是姐妹一樣……尋常的郎君,我可不會許嫁的。”
賀易之沉默了。又過了一會兒,他朝蔣清漓拱了拱手,一臉誠懇地問道:“那王妃覺得……我能入您的眼嗎?”
蔣清漓呆住了。
因為太過於震驚,她甚至都有些結巴了,“可你……你是雲木的表兄啊!你和紫蘇……你們倆的身份不般配。”
賀易之的父親是沈家的養子,嚴格說來,他是顧安域的舅家表兄。
他與紫蘇之間……身份差得遠了些。
賀易之笑得釋然,“有什麼不般配的?她是個掌櫃,我也是個掌櫃……至於表兄,王妃快彆那樣說了,我父親也是承沈家恩惠長大的,他們是我賀家的恩人。”
凡是對他有恩的人,他都會牢記在心的。
但攀親帶故的,那就完全沒必要了。
他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。蔣清漓還是有些猶豫,“可紫蘇沒有念過什麼書……”
她聽顧安域提過,賀易之自幼飽讀詩書,若不是受了身世的影響,就算考個狀元也是不在話下的。
想到這裡,她有些沮喪了,“這個都怪我,我小時候就不喜歡念書,常常逃學,害得紫蘇青黛她們也沒學到多少學問……”
賀易之微笑地看著她,“王妃自謙了,您不過是不擅長寫詩做文章罷了,我聽紫蘇提起過,您看過許多雜書,涉獵頗廣……這隻不過是興趣不同罷了,沒有什麼高低貴賤的。至於紫蘇,坦白說,我看中的是她做事認真嚴謹,待人熱忱真摯……這跟她是什麼出身,跟她念書的多少都沒有關係。”
蔣清漓聽了他的話,神情稍微有些動搖,但她還是顧慮重重,“可雲木不會答應的……”
那個人向來護短,他一定想讓賀易之擁有一份更好的姻緣。
賀易之笑了,他說:“王妃要與我打賭嗎?我敢肯定,隻要是我自己選擇的人,不管她是皇室貴女,還是村姑農婦,雲木都不會反對的……”
他跟了顧安域很多年了,自然很了解他。
那個人從來不在乎這些身外之名,他隻在乎這是不是他發自內心的選擇。
蔣清漓不說話了。
因為她知道,賀易之說得很對。
顧安域從來不是個在乎名聲地位的人,他絕不會因為這些虛名委屈了自己身邊的人。
: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