哢嗒,門輕輕合上了。
門外,一張冷峻的臉霎時陰雲密布。
鄒言原地站了會兒,確定身體沒有任何異樣後,抬腳下了樓。
坐進車裡,剛解鎖手機,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。
“老大,你沒事吧?剛手機怎麼打不通啊,你現在在醫院嗎還是在哪?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,不是就兩個人嗎,先前十幾個人鬨事,你也是能毫發無損的啊,怎麼還見血了呢!那兩個兔崽子居然敢說不是故意的,張新民都把現場圖發到群裡了,鐵證如山!老大你放心,這事用不著你出馬,你隻管安心養傷……”
“按尋釁滋事的流程走。”
“啥?我沒聽錯吧?這明明是故意傷害啊,老大你——”
“就這樣,我還有事,先掛了。”
一腳油門,車輛駛離小區。
鄒言降下半窗,涼風頓時迎麵撲來,吹起額前的發,露出了白色的紗布。
他抬手摸了摸,勾起一點輕笑。
想不到時隔多年,倒是更加沉得住氣了。
沒關係,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。
周日,是個大晴天。
通常來說,乾律師這行,是沒有雙休的。
不過司法部門和相關機構都放假了,沒法立案也開不了庭,作為助理,自然能稍微喘口氣。
這是薑海吟來京市後的第三個休息日。
前兩周,都窩在公寓裡忙著趕工作,今天她一大早就出了門。
陸茂筠是坐飛機過來的,十點半落地。
她沒有動車庫裡的沃爾沃,倒了三班地鐵外加機場大巴,終於在十點二十分抵達。
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響,薑海吟以為是陸茂筠提前下飛機了,連忙一邊往出口處小跑,一邊隨手按下接聽鍵。
“喂,我就快……”
“你在哪?”
“我……”
“為什麼這麼喘。”
薑海吟拿下手機,定睛一看,居然是鄒言。
自從那晚,他莫名其妙地在她家坐了近一小時,外加喝掉半杯涼白開,她就開始有點惴惴不安,疑神疑鬼。
既怕自己想太多,又怕自己想得不夠多。
“我在……機場啊。”她謹慎地說道。
話音未落,低沉地嗓音直逼而來:“你要去哪?”
薑海吟愣了下,無端從其中覺出了幾分怒意,索性一口氣交代道:“我來機場接朋友,大概十一二點會回到市區,您是有什麼工作要交代嗎?”
對麵突然沒了聲音。
這時,陸茂筠推著車出來了,周圍也變得嘈雜起來,她半捂著話筒,大聲道:“要不您直接發我微信上吧,或者回頭說,抱歉,我先去忙啦!”
“小吟!”
青年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發現了要找的人,滿臉興奮地奔跑過來,撒開手將薑海吟抱了個滿懷。
要不是場地受限,恨不得當場表演個原地轉圈圈,來表達自己的激動和喜悅。
“好、好啦……這麼多人。”
薑海吟拍拍對方的手臂,示意放自己下來。
“我好想你呀小吟,我們從沒有分開這麼久過,你想不想我?”
她無奈地笑道:“我有時候真覺得你不是比我小兩歲,而是小二十歲。”
陸茂筠最聽不得這個,當即板起臉:“才沒有,一個年初一個年尾,加上陰曆和陽曆的算法不同,四舍五入,明明差不多!”
“好好好,茂筠弟弟說了算。”
“小吟!”
“其實我還是覺得叫薑姐姐比較好聽。”
“……”
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機場,薑海吟完全沒注意到口袋裡的手機又在震響。
折騰好一番,終於坐進了出租車。
陸茂筠靠向座椅,長舒口氣:“機場的車可真難叫啊,早知道讓我爸以前的下屬開車過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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