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言臉色未變,聞言若有所思點了下頭:“嗯,所以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去找你了。”
“你!”孫金和咬著牙抖了抖腮幫子上的肉,緩了片刻,又重新笑了起來,“不管怎樣,兩千萬的訴訟費呢,還得多謝鄒律的拱手相讓。”
“不用謝,死人坑裡的錢,我嫌臟。”
律師的嘴都挺毒,眼前這位顯然是毒中翹楚。
薑海吟看著孫律師變化多端的臉色,抿著唇差點笑出聲。
對方大概是沒想到鄒言居然敢直接說出來,自己卻又不好做出任何評價,一時間有點憋得慌。
孫金和感覺到有人似乎在看好戲,眼珠子一轉,目光落向了後方。
剛才隻顧著交手,倒是沒注意到這包廂裡還有個漂亮姑娘。
瞧這嬌嬌弱弱,細腰不堪折的小模樣,再一想到前不久時鄒言那場圈內皆知的訂婚宴,未婚妻明顯另有其人。
孫金和自認為再度抓住了把柄,斜著眼,嗤道:“有些人嘴裡說著嫌臟,實際上玩得比誰都花,未婚妻和小助理,家裡外頭兩手抓啊,裝什麼裝,都是一條船上的,誰也不比誰清高,心裡頭要是後悔就直接說出來,或許我心情好了,還能分你一杯羹。”
既然撕破臉,鄒言也懶得維係表麵的客套了,索性坐了下來,交疊起長腿靠向椅背,欣賞起對方的滔滔不絕。
聽完後,隻覺得好笑。
不過他沒興趣爭辯什麼,正準備強製性送客,身邊的女人卻突然站到自己麵前,挺起了小身板。
“孫律師對嗎?”
孫金和根本沒把薑海吟放在眼裡,隻當是個依附男人的小玩意兒,見她板著臉,覺得還挺有趣,便逗弄道:“怎麼,不認識我?你可以去打聽打聽,京圈律界誰不知道我孫金和,我雖然沒有你們家鄒律年輕,但我更成熟更有經驗,無論哪方麵……要不要跳個槽,到我身邊來試試?嗬嗬嗬……”
“孫律師的業務能力這麼強,那應該很清楚什麼叫做誹謗造謠罪,以及在公共場合騷擾女性所要承擔的多項法律責任。”薑海吟舉起手中的錄音筆,“剛才兩段話,我都已經錄下來了,我和鄒律身正不怕影子斜,反正公檢法機構也是天天跑,不在乎多跑一趟,就算立不了案,能幫孫律師在圈裡擴展點名氣,也是很劃算的。”
前一刻,油膩地笑還掛在嘴角,下一刻就僵在了臉上,孫金和瞪著那支還在跳躍著紅點的錄音筆,想罵人又不敢開口。
他是真氣啊,被鄒言懟就算了,現在居然連個丫頭片子都騎在自己頭上撒野了!
一旁的女伴見情勢不對,忙遞上台階:“主任,當事人還在包間等著呢,咱們快過去吧。”
“不早說!”孫金和回頭怒斥一聲,“浪費我時間!”隨即衝著薑海吟撐起笑臉,“誤會,這都是誤會,其實我和你們鄒律關係挺好的,之前還一起打過援助官司呢,我這邊還有點事,就先走了,不打擾你們吃飯,回聊啊,哈哈。”
薑海吟就這麼站著,盯著對方關上門,自始至終,一張小臉繃得緊緊地,仿佛蒙上了一層冰霜。
“菜都快涼了,還不坐?”
鄒言淡淡開口,看著女人的神情從冷漠一下子變回了唯諾,不禁覺得有點奇妙。
“嗯……好。”
薑海吟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埋頭夾菜吃飯。
“慢點。”他一手撐著額頭,一手抽出張紙巾遞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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