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嗚嗚……”
再一次的痛徹心扉,一如五年前那個夜晚,她蹲坐在路邊,懷裡是發著高燒的嬰孩。
“再不及時治療,補充營養,這孩子恐怕……”
醫生的話,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回蕩。
她沒有辦法,實在是走投無路了,隻能悄悄潛回京市,將孩子偽裝成棄嬰,放在了鄒言的家門口。
她知道,正常人都不會接受,可她就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。
而且就算鄒言不養,以他的能力和人脈,應該也能幫忙找個好一點的福利院。
誰知道,一切出乎意料地順利。
她蹲守了半個月,一直遠遠地盯著。
看到寶寶出了院,看到寶寶第一次躺進漂亮的小推車裡,看到藍藍地天襯著他白淨的小臉蛋。
其實,後來也回來過一兩次,但見一麵實在太難了,何況還是那樣遙遠的距離。
她每天都告訴自己,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行。
隻有換掉破舊的衣裳,改頭換麵,走進同一個圈子,才有可能正大光明地來到寶貝身邊。
她做到了。
可終究無法挽回逝去的時光,改變不了現狀。
她隻能,再次選擇放棄。
“小薑,你真的要走啊?”
“為什麼啊,是被誰暗地裡欺負了?你說出來,咱們大夥兒一定幫你討回公道!”
“哎呀,彆亂說啦,小薑是鄒律的特助,就算被欺負,那也是……咳,其實你如果真受不了要走,咱們也不是不能理解哈。”
四周你一言我一語,薑海吟聽得是又好笑又感動,她可不想壞了鄒言的風評,忙道:“和鄒律沒關係,是我……自己的私人問題。”
“咦?難道是要回老家結婚?”
“哎喲,有這個可能性啊……”
當著正主的麵,流言越扯越遠,薑海吟默默加快了收拾的速度。
這時,一道身影走近,眾人頓時作鳥獸狀。
“鄒律。”她恭敬地喚了聲,從包裡拿出車鑰匙,遞了過去,“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。”
鄒言垂下眼瞼,看著那串晃動的鑰匙:“什麼時候走,飛機還是火車。”
“明天早上,飛機。”
薑海吟打算先回南市,把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,再考慮接下來做什麼。
她不認為鄒言會去找自己什麼的,所以沒有進行隱瞞。
“嗯。”鑰匙收入掌心,男人淡淡道,“明天我送你,順路。”
一句順路,把薑海吟給弄失眠了。
明明想乾脆利落點,可每次餌送過來的時候,又忍不住去吃。
一邊被鉤子紮得鮮血淋漓,一邊暗暗歡喜。
真是沒出息!
秉著最後一次的原則,她甚至還早早爬起來,給對方做了早餐。
鄒言接過袋子,道了聲謝。
“不、不客氣……”
他今天開的是輛商務車,的確是要去接客戶的樣子。
她的行李不多,放在後麵顯得很是空曠。
鄒言瞥了眼,忽然道:“你不是說交了一年的房租不給退嗎,需不需要我幫忙解決一下?”
“啊,不用了。”她立刻搖頭,“房東太太人很好,說清楚之後,已經把剩下的錢都退給我了。”
當然是謊言,因為從一開始,她就租的活期,隨時能走。
“是嗎?”男人幾不可聞地勾了下唇角,“那就好。”
商務車平穩上路,往機場方向駛去。
臨近深秋,一天比一天涼,今天沒出太陽,顯得格外陰冷。
不過車內的暖氣打得很足,足到薑海吟甚至開始覺得熱。
她覺得是自己穿太多的緣故,不好意思說什麼,最後實在忍不住了,索性脫掉了外套。
“很熱?”
“呃,是有點,不過沒關係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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