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地下車庫,倒車時還很守規則地打了燈,任誰也想不到,半個小時前,剛在郊區的馬路上飆過一次死亡漂移。
長腿邁出,鄒言一臉平靜地下了車,手裡拎著剛買的紅絲絨蛋糕。
叮,頂層到了。
門鎖快速識彆到他的指紋及麵容,哢嗒一聲彈開。
感應燈亮起,灑下一片昏黃。
屋子裡很安靜,靜到他準確捕捉到了一些不尋常的響動。
像是小動物,在嗚嗚咽咽。
他將蛋糕放在玄關上,順著聲音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,一幅意想不到的畫麵,呈現在了眼前。
穿著白色睡裙的女人跪坐在大床上,金色的鎖鏈纏繞全身,順著高舉的手臂,連到上方的歐式鐵架上。
吊掛的時間似乎不短,她兩股顫顫,早就支撐不住,此刻渾身汗水淋漓,圓眸中含著淚,加上口中的布球,儼然一副受儘折磨的樣子。
“嗚嗚。”
女人有些急切地晃動著腦袋,目光中滿是討好。
鄒言怔在原地,好半天,才抬腳走上前去。
他取下那塊已經濡濕的布,平靜問道:“你在做什麼?”
淡漠地表情,完全看不出是喜歡還是厭惡。
薑海吟舔了舔有些乾裂地唇瓣,小聲道:“我……在按照你的要求,來懲罰自己。”
“我的要求?”
“嗯……我翻遍了,也沒找到那種藥丸,不然我會先吃一顆,再——呃!”
修長的手指攥住鐵鏈往前拖拽,勒緊的感覺令她不由地痛叫一聲。
鄒言俯下身,狹長的眸子似兩顆漂亮的琉璃,認真看人時有種奪魂攝魄的美,他獎賞般湊近,似乎下一秒就要碰到唇角:“這麼作踐自己,為什麼?”
這一舉動給了薑海吟鼓勵,令她覺得找到了正確方向,認真思考了兩秒,再接再厲地坦誠道:“這不是作踐,人犯了錯,就該受到懲罰,六年前我之所以逃走,是以為時間不多,後來發現誤診時……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,久到我覺得,對於你來說,忘記比記恨要來得合適。”
“不過現在,我知道了你的真實想法和打算,就不會再逃避,我一定——”
“好了,不用繼續表決心了。”鄒言鬆開手,冷冷打斷,一副興趣缺缺地樣子。
薑海吟一愣,望著對方走出臥室,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差錯。
難道他想聽的,並不是這些話?
可除此之外,還能是什麼……
這時,離開的人去而複返,同時手裡提著隻精美的小盒子。
“……蛋糕?”薑海吟滿臉疑惑,想問是買給她的嗎,又覺得九成九是自作多情。
既然鄒言早就認出自己,那麼過去的種種肯定都是有原因的,細細回想,如果不是他那些意味不明的舉動,她也不可能生出不該有的念頭,從而離原定計劃越走越歪……
所以,他今晚買這塊蛋糕,又是為了什麼?
怔愣間,男人已經解開蝴蝶結紮帶,取下透明殼,漂亮的紅絲絨在燈光下散發著香甜氣息。
他沉默著,拿起刀慢慢地將蛋糕切開,漿果的醬汁頓時流淌出來,宛如血漿。
薑海吟微微瞠目,看著對方麵無表情地輕舔了下刀尖,唇角留下一抹豔色。
“知道嗎,今晚,我本來是想給你帶藍莓蛋糕的。”染著鮮紅的薄唇微微揚起,鄒言笑了起來,“可惜,被一個人打亂了計劃,他耽誤了我二十六分鐘,當我繞路回到蛋糕店時,藍莓蛋糕……已經賣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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