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笑起來很好看,漾著乖順和討好,圓眸彎成月牙兒,一對小梨渦像盛著上好的美酒,令人看著有點發醉。
第九次的時候,鄒言閉了閉眼,終於忍無可忍。
他刷地站起身,大步走了過去,薑海吟一驚,本能地反手拉下窗簾。
“我兒子回國,你這麼高興做什麼?你對他的關心,是不是有點……太不同尋常了?”
她頓時慌亂起來,手指頭無意識地摳弄著身後的盆栽,絞儘腦汁地說道:“我之前……好歹也接送過一個月,小臻他又特彆聰明伶俐,我一見如故……所以……”
“嗯,繼續編。”
“我沒有……”薑海吟心虛地小聲反駁著,胸口像在打鼓,緊張得呯呯直跳。
一時放鬆,竟然把這事給忘了。
不能讓鄒言知道,孩子是她生的,否則……
她猜不到會發生什麼,但絕對不是什麼皆大歡喜的團圓結局。
鄒言垂眸盯著那張滿是無辜的臉,冷笑一聲:“之前你裝不認識我,努力扮演著新助理的角色,不得不按照我提出的要求,去照顧孩子,現在一切都說破了,還有演戲的必要嗎?我覺得以你的角度來說,更應該討厭他才對,畢竟……”
他低下頭,湊到她耳邊,沉聲道:“那是彆的女人,給我生的孩子。”
“原來是、是彆人生的嗎……”
“不然呢,你以為是怎麼來的?”鄒言饒有興致地挑起眉。
“我還以為是……”說到一半,她咬住下唇,用力搖了搖頭,“我不知道,但不管怎樣,我都不可能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,何況……何況愛屋及烏。”她咽了下唾液,衝著男人笑了笑,“我喜歡你,所以你的孩子,我也很喜歡。”
卑微至極的話語,但還算符合她的人設。
假如不去回憶她曾經那些瘋狂偏執的舉動,這樣說似乎沒什麼毛病。
空氣裡安靜了十幾秒,鄒言直起身,麵無表情地說道:“把桌上的材料整理好,十分鐘後出發。”
“呃,好、好的!”
坐進車裡後,薑海吟雖然滿心雀躍,卻再也不敢表現在臉上了。
她規規矩矩地坐著,沒一會兒又有點忍不住,於是轉頭朝向窗外。
看似欣賞風景,實際上在偷偷開心。
瞳仁亮亮地,仿佛藏著閃爍的小星星。
鄒言收回餘光,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又緊,滿腦子都在叫囂著將人送回到律所樓下。
不,乾脆還是直接送回鴻園,鎖在那張大床上。
這樣她的眼睛,就會隻看著自己。
害怕,失望,委屈,痛苦……
無論哪一種情緒都可以,總好過像現在這樣,滿心滿眼都是彆人。
縱使那個人,是他兒子。
果然,當初就應該連著冬令營也一並報了。
“鄒先生,您的兒子已經安全送到,祝您和您的家人一切順心,闔家幸福。”
金發碧眼的年輕老師說完一長段公司要求的客套話後,就頭也不回地跑了,活像有妖怪在後麵追似的。
剩下兩大一小,麵麵相覷。
薑海吟貪婪地盯著那個背著單肩包的小身影,恨不得衝上去抱住,外加兩個響亮的親親。
怪不得都說,小孩子一天一個樣。
一個多月沒見,個子長高了,五官也依稀長開了些,出落得更加精致。
也更加的……嚴肅和麵無表情。
和那位大的站在一起,越來越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她看得暗中歡喜,又不免有些心驚膽戰。
調整了下表情,走過去打招呼道:“你好呀小朋友,我又回來啦,以後你上下學還是由我來接送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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