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知道了,爸爸。”
南市,銘航大酒店三樓包房。
“要我說啊,你爸就是太低估你了,什麼都束著你,才會出現那種局麵,要是他早早幫你鋪路,怎麼可能被個小律師反將一軍?”
“就是,反正如果換做是我,這口氣我也咽不下!”
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,被圍坐在中間的陸茂筠越聽越煩,索性一推杯子,站起身往外走。
“去撒尿,誰都不準跟!”
從洗手間出來,他又去了最北邊的大露台抽了會兒煙。
直到被冷吹得有些受不住了,才摁滅煙頭,往回走。
“什麼東西啊,本姑娘還就不受你這個氣了!”
忽然,一道尖細地嗓音傳來,透著幾分似曾相識,陸茂筠下意識瞥了眼,當看清對方樣貌時,臉色一變,整個人僵在了原地。
圓眼睛,小翹鼻,長得很甜。
不過此刻穿著亮片裙,外麵搭了件假皮草,嘴裡還叼著根女士煙,顯得十分俗氣廉價,完全不見那晚的清純可人。
陸茂筠的腦子裡頓時嗡嗡作響,一股恨意湧上心頭。
就是這個女人害了他。
要不是她趁虛而入,來勾引自己,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一係列事情。
如果沒分手,他和小吟現在應該在享受二人世界,而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回到南市,天天泡在煙酒裡混沌度日。
怒意燒得雙眼發紅,恨不得衝過去勒死對方,邁出腿的一刹那,又頓住。
不對。
好像有哪裡,不太對勁。
他努力拉回理智,仔細想了想,酒店經理剛巧路過,被他一把拽住。
“您說她啊,哎喲,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,南市出了名的交際花,據說十六歲的時候就出來做這行了,沒辦法,家裡有個長年住在醫院的媽,還有個弟弟,嘖,據說那個弟弟也不太省心,去年打傷人進去了,連律師費都付不起,她隻能跟著一路奔波,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呢。”
“然後不知道怎麼地,突然有一天又回來了,雖說還是在乾老本行,但整個人傲氣了不少,開始挑三揀四的了,像是在外麵狠撈了一筆,不太缺錢的樣子……”
酒店經理說完,眼珠子一轉,壓低聲音道:“陸少您這是……有興趣?”
陸茂筠冷笑一聲:“是啊,我真的很感興趣。”
從酒店出來後,時瑩瑩照例先回家衝了個澡。
走出老舊的筒子樓時,已然和剛才的濃妝豔抹判若兩人,簡簡單單的羽絨服加牛仔褲,清純得像個女大學生。
她拎著保溫桶來到第三人民醫院,跟門口的保安打了個招呼。
老大爺拉下鼻梁上的老花鏡,笑眯眯道:“今天也來得這麼早啊,你媽媽看見你一定很高興。”
“那當然,我可是燉了她最愛喝的乳鴿湯,醫生說這次手術以後恢複得不錯呢!”
“嗬嗬,那就好啊……”
寒暄完,時瑩瑩踏著輕快地步伐,一路輕車熟路地來到b區病房。
推開房門,她揚聲道:“媽,我早上收到弟弟寄來的信了,他說在裡麵過得還不錯,夥食也好,監獄長他們都挺照顧的,幸好遇到那位姓鄒的律師,否則——”
病床上空無一人。
咚!
保溫桶應聲掉落,熱湯頓時灑了一地。
女孩顧不上燙,瘋了般往外衝,一轉身,發現不知何時門被關上了,一道身影站在那裡,雙眼通紅,滿臉怒火。
“你……你是誰,想乾什麼……我媽呢?你把我媽弄哪——啊!”
陸茂筠抬手用力一推,她一個踉蹌,跌倒在地,手掌蹭過破碎的內膽片,鮮血當即湧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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