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也不能說是幸運。
她轉頭看向身後,心情複雜。
高大的男人半蹲在那裡,一束光打在他冷峻的五官上,完美得仿若雕像,可額頭的傷口破壞了這份完美,一縷鮮紅正順著冷白的臉龐緩緩滑下。
這畫麵,其實挺驚悚的,就像電影裡的殺人現場。
薑海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不會被對方氣急敗壞地淩虐,可莫名地,這一瞬間她並不想趁機逃跑,胸口甚至泛起了幾分不合時宜地刺痛。
她動了動腿,本意是打算自己站起來,可這一動作顯然造成了什麼誤會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,陰影籠罩而下,腳腕處陡然一緊,雙腿被迫並攏,隨後便是熟悉的失重感。
她忍不住仰天歎息:“我沒想跑。”
“這句話,我不會再信。”
圓眸一轉,她忽然捕捉到其中的意思,震驚道:“原來我失憶之前,你就做過這樣的事?!”
鄒言抿著唇角,一臉漠然。
“不是,為什麼啊?我欠你錢沒還?還是陰差陽錯害得你家庭破裂,妻離子散?”
她每多說一句,就看著那張俊顏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黑上一分,說到最後自己都有點信了。
“我……當真做過……迫害你的事情?可,我應該沒那麼大本事吧……”
“嗬,彆低估了自己,你的本事可大了。”他冷笑道。
說話間,又回到那間豪華的臥房。
被丟上床後,薑海吟爬坐起來,先是瞥了眼對方,然後立刻去解腿上的束縛。
鄒言也不製止,就這麼盯著,眼底翻湧起晦澀的情緒,瀕臨爆發時,一條皺巴巴的領帶遞到了麵前。
“看起來挺貴的,你、你不要了嗎?下次……彆用這個,綁一次廢一條,多浪費錢啊,還有你那傷口,趕緊去處理下吧,當心感染嗬嗬……”她乾巴巴地笑了笑,在心裡唾棄自己的莫名其妙的行為。
視線移回到那雙充滿關切地清澈圓眸上,鄒言的表情明顯有幾秒鐘的空白。
“你想起來了?”
“什麼?”
他閉上眼,深深地吸了口氣。
從對方臉上,薑海吟竟看到了幾分類似無助的脆弱神色。
這人好像有點難過,可他到底在難過什麼啊?
“喂,我們……究竟是什麼關係啊?”她遲疑著問道。
男人聞言,猛地睜開眼。
狹長的眸子閃了閃,濃鬱地黑漸漸轉淡:“非要給個定義的話,大概是恨與被恨的關係。”
“那……”
她剛要開口追問,一個溫涼的東西突然狠狠壓在唇瓣上,到嘴邊的話隨著攪動的舌尖儘數吞了下去。
圓眸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,視線內,男人纖長的羽睫在扇動,感情上厭惡,身體卻好像並不排斥。
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,彙成一股慌亂。
不能沉迷,唯有反抗。
她拚命後退,被牢牢按住了後頸。
她試圖閉緊嘴巴,兩隻手指用力捏住下頜,反而變成了門戶大開、任君品嘗的局麵。
“唔……混蛋……”
明明是嗚嗚咽咽的辱罵,配上不絕於耳地水漬聲後,倒像是種情趣。
彆說旁人,薑海吟自己聽了,都覺得麵紅耳赤。
毫無效果的抗拒,更加徹底的欺負,急得她濕了眼尾,剛被鬆開,就抬手揮出一巴掌——手腕被準確握住。
她下意識一抖,水蒙蒙的眼滑下兩行淚珠。
“跑不掉就咬,掙不開便哭,薑海吟,你看,我沒有說錯,我們之間,就是這種互相怨恨地關係。”拇指輕輕揩去淚痕,鄒言微微一笑。
男人笑起來很好看,薑海吟這才發現對方其實有雙含情眼,隻是習慣性冰封,一旦破了冰,仿佛看什麼都很深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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