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手機就是清靜,不用去處理一些暫時不想麵對的事情,加上這環境,薑海吟莫名升起了一種山高皇帝遠地灑脫來。
出租車轉電驢,又顛簸了兩個多小時,終於抵達目的地。
村子裡的小孩見來了陌生麵孔,紛紛跑來打量。
薑海吟從包裡摸出一袋在火車站買的糖果,每人發了一塊,然後叩響了當事人家的大門。
“誰啊?”
一道充滿煩躁的男性嗓音傳來,鐵門拉開條小縫,露出半張胡須拉碴的臉。
“你好,我姓薑,京市法律援助中心派來的,這是我的證件。”
在看到對方的瞬間,薑海吟就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心理準備,畢竟在這種地方,律師代表著麻煩,他們更習慣於什麼事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。
果不其然,那男人一聽,直接呯地一聲甩上門,連半點猶豫也沒有。
不一會兒,裡麵甚至傳出罵罵咧咧地聲音,像是在責怪村乾部多管閒事。
比預想中的,還要排斥。
薑海吟輕歎口氣,剛準備叩門再試試,衣角突然被人拽了拽。
“阿姨,還有糖嗎?”
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,紮著羊角辮兒,小臉蛋上臟兮兮的,但一雙眼睛特彆大特彆亮,令她不由地想起了鄒言的兒子。
這麼多天過去,一想到那天小男孩跟在車後麵奔跑的場景,心還是會隱隱作痛。
與鄒言發生過關係後,她也有在對方心情最好的時候委婉提起,當時是自己故意誘導通風報信,所以千萬不要把怒意發泄在小孩子身上。
男人聽完之後,神色隱晦不明,接著表示既然這樣,那就發泄在她身上。
於是,話題又被迫中斷。
“當然有。”
她蹲下身,抓了一把揣進小姑娘的上衣口袋裡。
“謝謝阿姨!”
摸著鼓鼓囊囊的衣兜,小丫頭笑得很滿足,卻沒有立刻吃,而是勾了勾手指頭道:“來我家玩吧,天太冷啦,我家就在紅姐姐隔壁。”
“你家和小楊紅家是鄰居?”
“對噠。”
望著緊鎖的大鐵門,薑海吟想了想,拎起包跟上了小姑娘的腳步。
農村自建房,都是差不多的格局,二層小樓帶著一小片院子,地方夠大,卻不怎麼整潔,到處灰蒙蒙的。
叫果果的小丫頭進門後就一路直奔裡屋,出於禮貌,薑海吟止住了腳步。
不過屋門大敞,顯然也沒什麼隱私可言。
隻見房間裡有個三歲左右的男孩坐在炕上玩耍,果果利落地爬上去,剝開一顆糖塞進對方嘴巴裡,笑嘻嘻地問了句甜不甜,然後才給自己也剝了一顆。
小姐弟倆都樂嗬嗬的,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。
“果果!你個死丫頭,大門都沒關,是不是又跑出去耍瘋了!”
一名三十出頭的女人拎著水桶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,抬頭一見薑海吟愣住了:“你哪個?”
“媽媽,阿姨給我好多糖,弟弟也吃了!”果果像是擔心她會被罵,急急忙忙地跑出來解釋道。
女人聞言,臉色好轉了幾分,她搓了搓手,擠出一抹還算熱情的笑容:“大妹子是來探親的嗎,找哪個啊,這村裡的人和事啊,就沒我不熟的,你說,我領你找去。”
薑海吟知道,即使自己穿著打扮都很低調,依然掩蓋不了不是當地人的事實,何況她之所以過來,正是想進行旁敲側擊的打聽。
於是,她如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。
“這……上頭派下來的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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