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鄒言頓了頓,補上一句,“有事打我電話。”
“知道,不會跟你客氣的。”
切斷語音,點回主頁麵,順手處理完幾件小事後,鄒言瞥了眼手機上方的時鐘,覺得時間差不多了,便把雞蛋撈出來,丟進紅糖水裡。
兩分鐘後,關火。
將裝了小半桶失敗品的垃圾桶往旁邊踢了踢,他翻出合適的容器,倒入成品。
一回頭,看到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女人,正扒拉著餐桌上的保溫桶,滿臉猶豫地往裡看。
“放心,那不是我煮的,這個才是。”
咚。
滿滿一大碗的紅糖水,出現在薑海吟麵前。
淺紅色的水麵上,漂浮著七八顆大棗,還有一枚略微破損的雞蛋。
賣相十分地……粗獷。
她咽了咽,謹慎地往後退了好幾步。
“如果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餓暈而打120的人,就立刻坐下,先吃飯,再喝糖水。”狹長的眸子投去淡淡一瞥,眼底的陰鷙已然消散,隻剩下一點點不自在,似乎在為自己半小時前衝動的發言感到後悔。
薑海吟想了想,覺得的確沒必要虐待自己的身體,於是拉開了椅子。
本以為會是便當之類的,掀開才發現,居然是撈飯。
鮑魚,海參,乾貝,還有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高檔食材。
粒粒分明的米飯浸泡在金黃的高湯中,熱乎乎地,滑進食管裡,不乾不咽,非常適合她目前的胃口。
吃掉小半桶後,薑海吟舒了口氣,才覺得失去的力氣在慢慢回流,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。
“你和他住在一起,圖什麼?”
冷不丁地一句響起,她下意識循聲望去。
那人也坐在餐桌旁,正在翻看一份卷宗,翻過來翻過去,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。
見她沒吱聲,又道:“他就是這麼照顧你的?我要是不過來,你就躺在地上,等著他回來給你收屍?”
“咳……”薑海吟差點嗆到。
紙巾盒立刻推了過來,男人眼神嫌棄:“就你這樣,還提前出院。”
她擦了擦嘴巴,將麵紙團成一團,用力扔在桌上:“你要是不來,我根本就不可能暈過去!是你在那邊發神經,耽誤了我做飯的時間,現在還有臉說?!”
“你這種情況,他還讓你自己做飯?”
“……”
她終於忍無可忍,辯駁道:“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,茂筠他不會做飯,這算是什麼大缺點嗎,值得鄒律您緊抓著不放,左一句右一句的重申?”
鄒言的目光仍黏在卷宗上,頭也不抬:“可以不會,但不應該不做,出去買,或者點外賣,彌補的方法有很多種,而他偏偏選擇了留你一個人在家,獨自麵對身體的不適,這,就是你想要的婚姻?”
“哦,你可能忘了,我也不會做飯。”
“……”
薑海吟咬了咬唇,埋頭繼續吃飯。
其實他指出的那些問題,難道她會沒感覺嗎?
隻是潛意識裡,她對陸茂筠好像本就沒什麼要求,更多的,是包容和照顧的心態。
沒期待,自然不會失望。
她嚼著飯粒,吸了吸鼻子。
對麵這個人,確實處處戳中她的心。
嘴上沒幾句好話,還會做很奇怪的事,卻沒有真正傷害過她。
吊燈掉下來的時候,第一時間護住她。
獨自走了八個多小時的山路,從野狼口中救下她。
會幫她換好乾淨的衣服,會費儘心思的琢磨,隻為了煮好一鍋紅糖水……
可那又怎麼樣。
他的心思太深沉了,她隻能感覺到占有欲,卻體會不到一點點愛意。
最重要的是,從一開始,他顯然就沒想過要跟她有個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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