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真、真的?”
“當然。”
“好!”
陳家。
“謝謝乖乖,林奶奶會儘快好起來的,到時候,再來這邊玩兒。”
林倩玲摸了摸鄒林臻的小腦袋,滿臉笑意卻掩不住疲色。
一夜之間,她仿佛老了十幾歲,原本隻是微微花白的頭發,如今竟白了大半,看上去像是變了個人。
薑海吟沒有叨擾太久,閒聊幾句便離開了。
牽著兒子走到門口,她下意識回頭望去,婦人躺在大床上,偏頭望向窗外。
深秋的陽光金燦燦地,照在花園裡,非常溫暖。
婦人不知想到什麼,驀然笑了起來。
淡淡地,充滿了悲傷。
她忽然有種感覺,林倩玲像是完成了某種使命,熬過這麼多年,終於打算放下了。
“到前麵坐會兒?”陳品清提議道。
“嗯。”
正好,她想把自己的猜測,委婉地透露給對方。
三人來到陽台坐下,小林臻抱著果汁杯,坐在角落慢慢地吸。
陳品清聽完薑海吟的話,歎了口氣,道:“我現在才知道,母親當年有多麼不容易,她不願意我們背負仇恨,一個人默默承擔了所有,如今仇人終於落網,她心裡麵肯定是會不好受的,沒關係,這些天我會多陪陪她,等情緒過去,會好的,畢竟她不是一個人,還有我繼父呢。”
薑海吟覺得,對方仍然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,但她終究不好明說,於是點了點頭。
“穎芝的身體,恢複得差不多了,她回家後,伯母的病情肯定能得到很大的改善。”
“對了,上次借住的事情,還沒說謝謝。”陳品清咳嗽兩聲,從口袋裡掏出串鑰匙,“這套房子不算大,但在市中心,安保措施各方麵還不錯,比你現在住的要好一些,送給你,就當謝禮了,不值什麼錢,彆推辭。”
薑海吟怎麼可能不推辭。
京市的房價她是清楚的,又是市中心,再怎麼小,兩三百萬跑不掉。
那麼貴重的禮,她不可能收。
“陳大哥,我和穎芝之間是朋友,現在你用金錢來摻和,我們以後還怎麼當朋友?”
“不是,我沒那個意思,我隻是……”陳品清為難地抓了抓頭發,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,“你說你現在住的那地方,倒不是多差啊,就是……租的,到底不是自個兒的家,住著多不踏實。”
“還有那個姓鄒的,占有欲挺強,實事是半點也不做,他不做,我……我作為你好朋友的哥哥,我都看不下去……總之,這房子你必須收下!”
他不由分說,啪地一聲,把鑰匙扣在女人麵前。
薑海吟皺了皺眉,先是瞥了眼仍在埋頭吸果汁的兒子,而後壓低嗓音,遲疑道:“陳先生,你一表人才,年輕有為,實在沒必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,我……”
“哎呀,不是你想的那樣!”
陳品清有口難言,他覺得這種事,需要等風平浪靜了,挑個絕佳的好日子,大家一起坐下來,慢慢聊。
他不好現在一下子就講出來,顯得很兒戲。
何況母親那邊還病著,萬一一刺激,再昏厥過去,可怎麼辦?
所以,他隻能把真相憋在心裡,但作為陳家的親戚,本就該享受更好的生活。
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母子倆住在那種巴掌大的地方,所以才假借謝禮的名義。
沒想到,這麼一來,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。
最後,在薑海吟的堅持下,陳品清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了鑰匙,送出門時,認真道:“過幾天,等一切恢複正常,我們一起吃頓飯。”
: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