鄒言摁滅手機屏幕,站在不遠處等待的人立刻走了過來:“二少,車已經備好了。”
他坐進後座,看向身邊的空位:“鄒遠良人呢?”
“呃,大少鬨著要先回去,所以……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
對於堂兄的舉動,鄒言並不感到意外。
他知道,對方這是先一步去告狀了。
不過有時候,說得多,不代表就對自己有利,也要看說了什麼。
他非常期待,鄒遠良在爺爺麵前的主動供述。
勞斯萊斯離開了機場,外麵夕陽正好,看上去溫暖又美好,是與沙漠完全不同的風景。
但如果降下車窗,也是寒風凜冽,吹在臉上和刀刮過差不多。
坐在副駕駛的人見鄒言一直望著窗外,眉頭微微蹙起,以為是煩心鄒遠良那邊的事,也沒敢打擾。
殊不知,其實男人隻是在思考剛剛那通電話。
明明是想告訴對方,自己一下飛機就在聯係她。
可話到嘴邊,又差點變成不動聽的字眼。
幸好,及時止損。
那個女人似乎,也不太在意。
可是,不在意,真的是件好事嗎?
鄒二少支起眉心,陷入了沉思中。
車輛抵達後,副駕駛位的人立馬一溜小跑過來,殷勤地打開門,同時俯下身,小聲寬慰道:“二少,您也不用太擔心,您現在可是鄒家的主心骨,不管怎樣,家主那邊肯定還是向著您的。”
鄒言淡淡地瞥了眼對方,沒說什麼。
他邁開長腿,一路走入老宅。
剛進門,當即有傭人上前接過大衣。
另一撥早就候在旁邊的,則端上熱氣騰騰的毛巾,用來擦手,奉上溫熱的茶水,去去寒氣。
這時,管家走了過來。
“二少,家主在拙清廳等您。”
鄒言放下茶杯,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“……爺爺,我句句都是真話,不信你叫他過來,我們當麵對質!”
厚重的門被推開,鄒應明抬起頭:“回來啦,坐。”
鄒遠良狠狠地瞪了眼來人,滿臉藏不住的得意和陰險。
“二弟,你這還沒坐上位子呢,就這麼心狠手辣,這往後,鄒家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,哪裡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和長輩們的容身之處啊。”
他說著挑撥離間的話,等著看對方變臉。
然而鄒言連眼皮都沒眨一下,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後,甚至抬手要了杯咖啡。
“美式,不加糖。”
管家微微一愣,應道:“好的,二少。”
鄒遠良沉不住氣了:“爺爺,您看他……”
“說說吧,怎麼回事?”鄒應明臉色也有點不好,但語氣還算溫和。
這時,傭人送上了咖啡,鄒言端起喝了口,淡聲道:“該說的,大哥應該都說過了吧?那我就簡單地補充幾點。”
“首先,由於十幾天的共患難,歐震死裡逃生,答應帶我一起入夥,可就在機場,堂兄招惹了對方的人,結下梁子,歐震想借此還掉這個人情債,我自然沒有同意。”
“其次,為了防止多生事端,我提出直接跟過去,當然,同時也是為了能照顧到堂兄,看在我的麵子上,那些人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,這點也確實如此,他雖然身在水牢,但一直三頓正常,也沒有受到刑罰。”
“你放屁!”鄒遠良怒吼著打斷道,“他們每天變著法子折磨我,那裡又冷又濕,還有老鼠!連張床都沒有!要不是你——”
“閉嘴。”鄒應明一拄手杖。
“可是爺爺,他真是故意的,故意見死不救,要不是我趁著那些人不注意,打了報警電話,您就要見不到我了……”
“是你報的警?”
鄒遠良根本沒注意到老爺子驟變的臉色,還在那裡自誇自擂:“當然是我!幸虧我機靈,沒想到那個姓歐的膽子那麼大,居然敢生產那種東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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