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大成不好意思道:“是我乾活那兒教的,隻教防身和格鬥的一點要領,不是正經的功夫。”
“這也很厲害!”兩個少年登時勇氣大增,道:“這下好了,有我們三個聯手,我看哪個找死的,敢上來!”
滿院的人是餓狠了,還不至於把命賠上去,一看那男子的死人樣,出氣多入氣少,就知道眼前這人惹不起,不由都有點想打退堂鼓。
這時,人群後麵,不知道誰說了一句,“怕什麼,咱們人多,他再厲害,籠統就三個人。這個大的連骨帶肉一百六七十斤吧。肉頭比不上一頭豬,也差不多了……”
這話似是帶著魔力,混著循循善誘的意味,如梵音仙樂,在這些餓狠了的人耳邊一次次回響。
馬上有人道:“言之有理,一百六七十斤,快抵一頭豬——”
另一人道:“快抵一頭豬——”
一時著了魔般,人潮又要湧上。
方長生道:“我去揪那個蠱惑人心的狗東西,你們擋好這裡。”
方小五哪肯:“我去,你和老表呆在這!”
兩人互不相讓,一時爭執不下,眼看這些人又要撲過來,劉大成急得不知如何,已經有一個率先出頭的“搔首弄姿”要過來。
這些人因為身上掉皮屑,一個個渾身就像生了虱,整日撓個不停,看起來總有幾分“搔首弄姿”樣。
劉大成目光連連閃動,他似乎突然找到解決之法了。
當初各村各鎮的人,不也是為著這個
奔劉家村而去,才有如今的合村的嗎?
他大喊道:“彆互相殘害,你們這病症有治,我知道哪兒有得治!”
劉大成正值壯年,聲如洪鐘,他拔了拔身上的雪片,看到滿場瞬時寂靜,臉上現出滿意之色。
重複道:“這病症能治,不費多少銀子,我這邊鎮子的人也得過,都治好了。”他目光巡視滿院人每張臉,語氣緩了緩:“我知道諸位鄉親,不是生來就是那等要生啖人肉的人,未到絕路!”
未到絕路。
這麼簡單四字,仿若一記重錘,敲在每個人的心間。
從村裡突然出現這個病症起,一開始並無人在意,後來連續不斷死去的人,每一日都在敲打他們脆弱的神經。
明日就是除夕團圓夜,沒有欣喜,沒有期待,絕望像個籠,罩住整個村子。
人都走光了,這個病症就像個傳染體,健康的人跑了,剩下的甚至有銀都買不到糧食物資。
硬生生給他們隔出一條地獄之路。
他們就在等待死亡或者即將死亡的煎熬裡,一日日的苦熬,直到心如死灰。
方才那個外來人說什麼?
未到絕路?!
他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嗎?!
“未到絕路!鄉親們。”劉大成再度重複:“不需多少銀子,我們一起過去,把病症治好。”
“可是治好也是等死,買不到米糧,不是病死就是餓死。”有人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