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的問題,嬤嬤。”她滿臉無辜:“我說了,是我們這個家的問題。咱們這樣的家境,其實當不得嬤嬤紆尊降貴跑這一趟。”
又道:“我要是早知道這事,定然要攔住他的,什麼身份做什麼事。你也看到了,鄉下就這麼點大,明智中了個童生,合村都感到了不得,要來恭賀,連舉人老爺都沒見識過。而嬤嬤卻能如數家珍,娓娓道來。”
秦嬤嬤道:“夫人是嫌老奴太出風頭了?”
“怎麼會,相反,我還要謝你讓我長了不少見識,我之前還不知道中了舉人,就有了選官資格的呢。”
“這都算不得什麼,知道這些的人何其多,凡讀了幾年書,沒有不知的,老奴就是占了個以前在京裡見人多便宜。再者老奴來都來了,什麼都沒做,就被攆回去,哥兒麵上也不好看。”
她撲通跪下:“夫人就讓老奴留多些日子,儘點心力吧。”
秦嬤嬤一跪,後麵的映雪、尋梅也馬上跟著跪下。
王雁絲嚇了一跳,忙也跪落去拉嬤嬤:“好端端的這是做甚,你是顧將軍乳母,就是我長輩,怎能當你的跪?”
“夫人若還拿這個說事,老奴寧願長跪不起。”
前者心裡暗笑了下,她本來就隻是逗一下這老嬤嬤,哪會真的攆人。
便為難道:“那就等顧將軍回來再說吧,快起來。”
秦嬤嬤暗暗鬆了口氣,搭著她的手,一同起了身。
轉身時與後麵的映雪、
尋梅不著痕跡地對了下眼神,好險,差點丟了差事!
範子棟:“越是有官身的人,越講究門戶,你最好再考慮考慮,明智的想法是可行的。”
“嗯,那我再考慮考慮。”
眾人又是齊齊一愕。
王曼青輕聲問:“娘,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好聽的話?”除了這個,做兒媳婦的想不到還有彆的什麼理由,會讓娘突然反對這個事。
“啊?嗯,算是吧。”
那就是了。
王雁絲意識到他們霎時都放鬆不少。
除了阿元帶著最小的兩隻埋頭吃飯。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,包括嬤嬤三人組,人人有份。都知道點什麼內情,反正就是不告訴她。
不要緊,王雁絲心道,隻需最後一步,她就能確認這個事實。
是晚,她大大冽冽叫範子棟給他畫了幅顧行之的丹青。
範子棟嫌費時:“你無緣無故要這個做什麼?”
“睹物思人唄。”王雁絲大大方方道,心說,反正你們一個二個,不就盼著嗎?
隻有一點,她仍未理順。若她的直覺沒跑偏,這幫人應該都是想將顧行之與她拉作堆的,那為什麼,顧行之不乾脆自報身份,一切不就名正言順了嗎?
擱這跟她玩什麼spay?
範子棟拿她這份坦蕩毫無辦法,隻嗤道:“前頭用食的時候,還說什麼不好麻煩人家。轉過頭,又來求人的丹青。女子真是善變!”
王雁絲不吃他這一套,一個時辰後,光明正大將半身人
像丹青卷成卷,自收好備用。
翌日,她一早說想到鎮子上那個銀樓去一趟,選些首飾給未來親家那邊做見麵禮。
這分殊榮曼青自己也有,當下也覺得理當如此。還私下問她銀子夠不夠,自己還有點私房錢。
每一次王雁絲都要被她和過分貼心整得哭笑不得,第不知多少遍跟她重複,“家裡營生的銀子,拿大頭的是你婆婆我,彆一天到晚跟我炫耀你的小金庫!”
叫上阿元駕車送她,正好把車趕回鎮上還給成衣店那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