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平時,王雁絲多問一句都算發神經,但今日,偏偏很想放飛一下。
“哪?乾啥的?”
張良全見她有興趣,當即道:“你彆管,包保你去一次意猶未儘。”
前者狐疑地看著他:“聽著就不像什麼正經地方。”
“冰嬉怎麼不正經了,我拍胸口告訴你,沒有比那更正經的地方了,比街上還熱鬨得多。”
“冰嬉?”王雁絲這會是真來興致了,長林鎮的街就這麼長,用不了半日就逛完了,且室外淋雪,時間長了,人也夠嗆。
但是:“我怎麼沒聽說過,長林鎮還有冰嬉的地方。”
“你當然沒聽說過,隔壁鎮的,那邊有塊大平地,專供有點小錢的人家消遣。”張良全說得很直接:“以前我們日子就是管每日溫飽,哪有機會接觸這些,我還是前些時日,老友帶往才知道。”
王雁絲想想,確實是這樣,掙紮在溫飽線的窮苦人,總有各種各樣的信息差。
他們無銀消遣,自然也不關心這些去處,隻知道田裡今日要拔草,明日要施糞,冬怕雪壓,夏日夜裡跟村裡人爭搶農田水源。
她警惕道:“多少銀?”
張良全忍不住笑:“能叫你去,肯定你能承受的了。你實在舍不得,我請客行嗎?我的大供貨商心情不好,為著以後長久的財路,我投點小錢也直當。”
“隔壁鎮不得坐車去?那我叫阿元來。”
這就是答應去了,張良全眼角眉梢都是喜意,體
貼入微,擺手道:“你不是不想人跟?彆叫了,一會我雇個車,去了你放開玩,回來再雇個車回來。”
王雁絲想想,似乎有些道理,反正自己不會讓他吃虧,到時算一半銀子給回他就是。
她倒是不怕對方有不軌之心,張良全是少有嘗過她保命小電棍厲害的人,況且他這次確實轉變很多。
銀子其實真的是個好東西。
一個人沒銀走到絕路的時候,人性惡的一麵很容易被逼發出來。
有銀以後,生活中很多實際的問題得以解決,才會進一步尋求精神上的進步。
在她看來,張良全就是這種情況。
從前在臨風村,他沒有固定的活計,也沒有銀,光棍一條勉強活著。有時艱難了,偷雞摸狗的事少不得也跟著那幫潑皮一起做過些。
但不能就說明他這個人根子上有多壞。
所以賺了足夠體麵生活的銀子後,整個人的畫風就變了,這幾次接觸,感覺他連談吐都文雅不少。
王雁絲:“行,按你說的辦。”
她這麼爽快,反倒讓張良全意外,調侃道:“不怕我了?前幾次避我避得跟我是什麼毒蛇猛獸,沾上就倒黴似的。”
王雁絲漫不經心笑笑:“此一時,彼一時嘛。”
這時,她點的吃食送上來,道了聲謝,即時開動。
二人既約了行程,便默契地加快了進食速度。
沒多會,張良全起身付了二人的帳,“我住的驛站那方便雇車,有沒有人等你,要不要先
知會一聲?”
她想了想,搖頭:“不了,但日落時分前,我要回到這裡來。”
“沒問題,注意點時辰就是。”
張良全本就是本地土著,有銀以後,接觸的人也多了,雇個車簡單得很。
馬車的腳程快,跟合村到鎮上的距離差不多,小半時辰就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