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雁無奈,又撕不開這層狗皮膏藥,掙紮著從妝台處取了張紙,直接拍他臉上。
“你既然誠心認錯,那就寫個保證書吧,若以後再有此犯,該當如何?”
男人小心覷著她的麵色:“阿雁說當如何,就如何,你說我寫?”
阿雁心道,這是你自己撞上來的,可彆怪我!
佯作怒極道:“那就和離。”
顧行之撥開那張紙,斷然拒絕:“不行!”
阿雁氣極,覺得自己被他耍了:“你方才還說,我說如何就如何,你誆我?!”
“除了這些,如何都行,但你要瞅著空子想要離開我——”男人語氣沉稠,發狠道:“我打斷你的腿!你試試。”
“你根本就是說話不算話!”
顧行之無視她的掙紮,在她發頂上印下一吻:“乖,說點彆的。”
阿雁很想就這麼耗著,理智告訴她不合適,便道:“那就給銀子,你的家產全歸我!”
男人看著她,須臾,輕笑,親昵地捏了捏她的瓊鼻,“看來真是被禍害怕了。”
旋即爽快道:“行行行,都給你。等我們回了滿京,凡我名下所有值錢的都過到你名下,千金搏阿雁一笑,這樣能不能原諒為夫。”
阿雁心底一震。
謀財她是認真的,倒沒想過他這樣爽手。
不肯和離,卻同意把家財都過給她。
說不動容是假的。
她這點轉變自然躲不過男人目光,見她有鬆動的痕跡,忙趁熱打鐵,繼續磨道:“原諒我吧,原諒我吧
。”
阿雁不知怎的,竟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,羞惱至極。
重又將那張紙拍回他臉上:“口說無憑,立字據!”
這次男人就乾脆多了,當下一鯉魚打挺,扶著她的雙肩起了身。
在妝台取了支筆,對著她笑得意味莫明:“夫人為我磨墨如何?”
王雁絲貪財,聞言起身上前,不計前嫌取了墨塊,注了幾滴茶水為基,大度地為他磨起墨。
待到墨汁濃稠,顧行之蘸墨而立。略一沉吟之後,筆走龍蛇,洋洋灑灑,沒一回,小半頁內容躍然紙上。
最後落款、擱筆。
就在王雁絲以為他已經完成時,從靴間取出一把匕首,在前者的驚呼聲中,劃破食指,打下一個帶血的指印。
阿雁神色複雜,訥聲道:“也不至於此。”
顧行之直視她雙眸:“心疼了?”
阿雁誠實點頭。
“那前事不計,原諒我好不好。”
阿雁又點點頭。
男人大喜,要擁她入懷,卻見她目光始終鎖在他尚在滲血的指尖上。
心思微動,將指尖送到她嘴邊:“啜了。”
阿雁檀口微張,那支指節堂而皇之,長|驅直|入。
男人眼下暗流湧動人,眸光幽深,與對方眸色交纏一起。
“阿雁——”他克製道:“彆用這種眼神看我。”
覆身上去。
屋外雪停,春耕在望。
待到顧行之要傳水,又被阿雁捂了嘴:“說了幾次了,你自己去,避著點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