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!”
映雪驚喊,緊行兩步到榻邊:“病了?”
阿雁眼半眯半閉,頭疼得厲害,艱難道:“是難受得緊,你幫我探探,我是不是發燒了?”
在現代時,她一發燒,就頭疼,是幾若裂開的那種疼。
不退燒就緩不下來。
映雪微帶薄繭手掌覆到她額上,掌心觸到滾燙一片。
“夫人,是燒起來了,我去請郎中。”
將軍交待過,夫人的身子底子差,若有病痛,要格外小心。她更零碎從顧家上下口裡聽說過,夫人生完小小姐和小小公子後大病過一場,真正好起來還沒幾個月。
映雪幾乎是奔下樓的,正是快午食的時間,一家子都在。見她如此失儀,忙問其故。
“夫人病了,燒得厲害,尋梅快去請郎中來。嬤嬤幫我搭把手,先給夫人擦一遍身子。”
“哐啷。”
一家子巡聲望去,地上散著碎了瓷片,醃製過的蘿卜小菜,汁水呈半圓裝均勻賤射在四周。
王曼青維持著碟子的姿勢,雙手仍懸在半空,臉色十分難看:“你說什麼?娘……病了?”
映雪微不可覺輕蹙了下淡眉:“燒得有點厲害。”
話音未落,隻覺眼前人影一閃而過,樓梯那邊響起咚咚的踩步聲。
尋梅小聲急叫:“大少夫人,你還有身子呢。”追了上去。
明禮忙道:“映雪姨姨,我去請郎中,你們照顧娘和嫂嫂!”
秦嬤嬤和映雪都朝他投去讚賞的目光,嬤嬤道:“小三公子很
穩重,把大概的情況和郎中先說一遍,讓他帶上備用的藥材,不要拘銀子。”
明禮應下跑了出去。
餘下兩人眼神對視,焦急後麵又帶了欣慰。
“夫人將幾位公子教得都好。”映雪感歎。
“是,冬哥兒有福氣。去打盆涼水——”
“是。”前者應聲,旋即一愕,目瞪口呆地看著樓梯那邊又奔下個人來。
尋梅追著叫,“大少夫人,彆跑了,還有映雪和嬤嬤呢。”
前頭的人充耳不聞,奔廚房那邊取了水盆。手腳麻利裝了大半盆冷水,取一塊乾淨的巾帕,扭身又往樓上走。
這些事她做得很急,偏偏每一步又都很穩,除了臉色略白些,看不出異樣,連盆裡的水都沒有太大幅度的蕩漾。
尋梅身形突閃,側位切入,趕到她前頭。
叫不住便不叫了,索性一把搶過她的水盆自己扛著往樓上去。
不忘叮囑:“大少夫人你小心腳下。”
又給堪堪回神映雪她倆打了眼色,分明在說,快幫我看住這個叫不聽的祖宗。
王曼青全副心思現下都在樓上婆婆那裡,也不要人扶。
跟著尋梅的腳步走得飛快,這是她有孕以來比較少見的。為著肚子裡的毛毛,她做事雖說仍然利索,明眼人還是能看出來,她處處小心。
尤其現在的月分,肚子很顯懷,除了每日在工坊那邊巡幾轉,很少出門。
這會的表現卻像完全忘了她還有毛毛的事,上下樓梯這個速度,就是明禮他們
平日這麼噔噔噔也要被說上兩句。
四人魚貫進門。
尋梅的水盆剛放下,榻邊的位置就讓王曼青搶了。
絞了涼水的巾帕先給昏睡得迷糊的人抹了把臉。
映雪上前道:“大少夫人,夫人得擦兩遍身子,好讓熱度降一降。你肚子不方便,不如幫忙絞帕子,我們仨扶著人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