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大哥剮了他一眼,“看你這穿著,應該也是念過書的,個中原因,是真不知道,扮懵?”
老王家的人不願了,“你這個官司是怎麼回事?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?這人重傷就在這裡,你是因為跟顧王氏認識,明著徇私吧。”
劉澤天斥道:“胡說什麼,官大哥從來公正不阿的,官兵麵前彆胡亂說話,誹謗官大哥,也是能定罪的。”
“怎麼,我隻是抱怨兩句就有罪了。我兒媳婦血吐在這裡你們就一個個都瞎了,咋的,看不到?裡正,當著合村這麼多人的麵,你也想偏幫她們嗎?”
劉澤天氣結:“隻要不站你那邊就是偏幫,怎麼隻偏幫她們不偏幫你們,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!不是你家王富貴毀苗在先,有這麼多的事?損人不利己,說的就是你們!”
“那東西再金貴,抵得過人?你看看這血吐的,人命緊要,還是死物緊要。”
秦嬤嬤在後麵冷哼插嘴:“死物?有些人命賤如蟻,可不見得抵得上死物,彆太抬舉自個!”
眾人都看過來,麵上不由都帶著些懼意。
顧家這幾個使人,在村裡人看來就是突然出現的,來路極為神秘。映雪和尋梅對外,身手比村裡的壯年男人還厲害得多。
規矩十足,派頭、排場,沒一樣簡單的,如今聽得這個最老的這番說話,在場這些人免不了都有點犯怵。
隻是老王家的人從頭到尾在王家村地界內,包括
合村後,對這些知之甚少。
登時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也不得的大把柄。
嚷道:“官大哥,你也聽到了吧,這個老乾婆好大的口氣,是分明不將人命放在眼裡了!”
官大哥皺眉,臉上甚至染上了不耐之色。
揚聲道:“看你們也是有點家底的人,有機會還是識些字,學些理。當朝律法:殺人而義,宜!且不說你家婦人未亡隻傷,她意欲對顧夫人不敬,家奴護主反抗,合乎律法情理。”
在場所有人都傻愣在原地,像被村裡老鐘罩著重槌了一記。
腦子都是轉圈的。
良久,總算有人回過神來,“我的乖乖,這是什麼世道,難道打死人還不用背人命官司了?”
“非也!如果是尋仇、結怨、強盜等等這些都是殺人要填命的,嚴重者還有牽連。但立法有依據,自然也是法乎情的地方,好比眼下這種為了護主的反抗便是無罪的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。還真以為讓王富貴訛成功了呢。”
“這下好了,等他到了鎮府監牢,就算再拿錢打點,也少不得先吃一頓排頭。叫他心思這般惡毒。”
暮色四合,天黑下來,官大哥沒再耽誤,帶人將王富貴扭送著走了。
老王家的人這時也顧不得其他,全都跟了過去,連他婆娘也是,就這麼白著一張臉,踉蹌跟著。
留下的鄉親還在擔心:“要是他骨頭硬,寧願吃苦頭也不給,那怎麼辦啊?”
劉澤天道:“那不是還有
田地嗎,不給就請鎮府大人作主,將田地抵了。”
眾人又放下一點心來。
“都散了。”阿天擺擺手。
鄉親們各自招呼著散開,各回各家。
劉澤天近前來:“種苗一事,可有預案?這九十兩銀子,不一定都能回來,最好的結果能得回來一半就不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