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說王富貴家送了銀來,顧家也放出話來,說已經聯係了育苗那邊,用不了幾日,種苗會再送過來。
合村的鄉親才算放下心。
隔了兩日,王雁絲讓映雪召人,按舊套路將新一批的種苗押送到合村。
合村各路辦各負責人,這次打起了十二精神。劉大成擔起主責,從巡邏營借了人,領種苗現場,三個二十人的小隊交替叉巡邏。
各小隊長也嚴密注意著自己隊裡的人,都怕自己的隊伍裡再出一粒王富貴那樣的老鼠屎。
氣氛熱烈又微帶緊張,尤其當王富貴拿著筐子出現時,這種緊繃達到了頂點。
巡邏小隊即刻進入戒備狀態。
王氏小隊長頂著合村諸人略帶責備的各種目光,眼睛恨不得粘到王富貴身上。以防萬一,又交待個領了種苗的鄉親:“你們跟緊些,護種苗要緊。”
當事人卻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。
哼哼道:“我來領我我那二畝地的份。”
終有些人忍不住,小聲嗶嗶道:“真夠不要臉的,鬨到如今這樣,還有臉來。”
“嗬,你彆說,他們家這家底當真是厚實啊,九十兩銀子說賠就賠了。放眼整個合村,有幾人人能一下拿出九十兩銀來?”
“可不嘛,前兩日老子還擔心他拿不出來銀,到時種苗沒著落。真等他拿出來,又眼紅得緊。九十兩欸!!就是合村辦新選的這些負責人,大約都拿不出來。”
“人家會投胎啊,老王家幾代積攢
便宜他一人了。”
陰陽怪氣的話慢慢就多了起來,王富貴全不當一回事。
難為他這次沒為難派苗的後生,領完他的份,湊到王氏小隊的隊長跟前,問:“隊長,你識得幾多律法?”
小隊長麵色不像高興的樣子:“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
“我問問嘛。”他嘻笑著湊得更近些。
一彆沒心沒肺的樣:“我問問你,我婆娘前幾日不是讓顧家的使人踢飛了嘛。官大哥那會說她是護主,所以無罪。無罪歸無罪,要是我婆娘傷情過重,湯藥費這些她總要給的吧?”
“我怎麼知道,你們不招事,自然沒這則禍事,說來說去,禍根不是你們自己?你還找人賠湯藥費,我看追根究底,問你自家才對。”
王富貴不認這個說法,嘀咕道:“可人是她們傷的,這是事實吧。”
小隊長不管他,卻追問:“你婆娘傷加重了?怎麼沒聽說你們請郎中?”
“這兩日都在床上躺屍呢,家裡啥事都不管了。我娘不讓請,說她那身型,底子實,一點傷犯不上花銀子。”
小隊長聽得頭大,勸道:“這種可能是內傷啊,我聽說過,顧家的使人是練家子的,躺能躺好了?快彆聽你娘的了,請郎中吧。”
“我才造了九十兩銀出屋,哪敢去觸這個黴頭,反正這事不歸我管,她願意管就管著唄。”
“可那是你的枕邊人,王富貴,周悅妹子除了皮相不出色,什麼事不周到,孩子都
大了。怎麼能這樣對孩子的娘呢。”
小隊長說罷要趕人:“走走走,彆杵這了,快去請個郎中。你們真是太兒戲了。本隻是小傷,這下要給你們拖成重傷,送命都有可能。”
王富貴前麵還是吊兒啷當的,聽到最後半句的事時候,整個人凝了一下。
愣了愣道:“你說什麼,送命?”
主氏小隊長不知道他又要抽什麼風,“是啊,你沒聽過,小病拖成大病,大病就醫石無效了。”
王富貴儼然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,像想了什麼,喃喃說了句,“不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