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像她說的這種巧思,恰恰是明德的出色之處。
“謝娘指教,兒子此番有些新的想法了。先送你回去?”
王雁絲看他恨不得馬上鑽進研究室的樣子,啞然:“我自己能回去,關鍵是你這屋,叫人來先檢修一番,再用。”
明德眼底閃過些猶豫,但細觀自家娘親神色堅持,隻得應下。
“既如此,我著人來檢查一番,這當口,我先送娘回去吧。”
他招手叫了個打雜的,吩咐了幾句。
銀子養人,顧家不再為銀錢發愁以後,顧明德又知曉了自個的出身並非粗野。潛移物化、耳濡目染,慢慢也養了七八分貴公子的氣度。
性子倒是沒怎麼變,用起人來,卻順手了許多。
秦嬤嬤等人剛來時,他還十分不習慣,被服侍時也會表現出明顯的不自在。
如今卻將吩咐人做事這樣的舉動,做得便自然無比,像是打小就是這樣過來的。
“娘,我
們走吧。”他道。
二人並排步出校場,早已有人牽了馬在外麵等著。
明德:“娘方才策馬來的?”
王雁絲頜首,“你那玩意動靜大得委實驚人,我不來看一眼,不放心。”
前者接了韁,在她的馬邊紮了個馬步站定,眼神示意請她上馬。
她踩的是一雙鹿皮短靴,內有密實的細軟長毛,是顧行之揀的皮子,映雪縫製。穿著軟和舒服,關鍵不凍腳,對她的腳十分友好。
當下蹬在大兒子膝上,借力一躍上了馬。
顧明德將韁遞給她,確認她坐穩了,才一甩下擺,自己輕身上了另一匹。
雙腿輕夾馬腹,催馬在前,往顧家大院去。
他此刻內心說不清一種什麼情緒,有點激動的,興奮的,心臟如擂鼓般跳動。
胸口脹得很滿。
自娘清醒,一直都是很好的。他也為此慶幸,還因為父親的回歸團聚,不止一次感受到莫大的幸福,
但從沒有哪一次像這次,陌生的情緒堵得他說不出什麼具體的話語,就是很滿足很滿足。
娘從來沒有青天白日的在村裡策馬過,認為過分招搖。
這是頭一遭。
顧明德第一次感受到像是被偏愛,他懂事得早,卻原來也是喜歡這種偏愛的。
“明德——”
“什、、什麼?”
“你想啥呢,還擱傻笑,我這是養了個傻兒子?”
他應話都帶著股憨勁兒,剛才招人吩咐事兒時,那副貴公子的氣質全數沒了:“那娘喜歡傻兒子不?”
王雁
絲故作苦惱道:“那怎麼辦?親生的!”
顧明德哈哈大笑,唬得做娘去抽他馬肚子。
駿馬受驚,長嘶後,前蹄高高揚起。
夕陽之下,勾勒出鮮衣怒馬的青年輪廓。
明德眼明手快,扯韁控住高馬,還能分心道一句:“娘,我想到了,那引信該如何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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