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客棧能跟誰吵架?”
“那個富親季羨人?”
“那這吵的事得多大?但凡還能想點事的腦子,都不會乾這樣的傻事。”
映雪便住了聲,她其實也是這樣覺得。
季羨人就像是老王家的小金庫。世間若還能有比實際銀子的事還大的,一是性命,二是……
骨血!
阿雁心思微動:“那個季羨人是沒有子嗣的是吧?”
她剛開始聽說王富貴的兒子天資太好,很討一個富親的喜歡,接去問學不說,還年年資助王富貴不少花銷。
資助這個事在之前他賠板藍根苗賠銀後,王富貴還有銀子瀟灑時,已然得到了最好的證實。
主仆倆目光對上,都覺得似是找到了真正的突破口。
“著人往季羨人省城的主宅那邊問一問,再仔細些他後麵的舉動,看是不是真有那個意思?”
“是。”
映雪辦事利索,很快將事都一一交待了下去。
再入屋時見自家夫人用帕子印著嘴角,桌上的麵碗已經空了。
她腳下打了個轉,取了早已備好的清茶給她漱口。
“夫人寬坐
一會,奴婢先去備筆墨。”
這是早起時她臨時吩咐過的,阿雁頜首,自發添滿了盞,示意她自去。
王雁絲這個當家夫人起得晚,往往下樓時,其他人早已用完早食,各自忙開。
她呷了口沁甘的茶水,為晚食時即將要宣布的事打個腹稿。
沒多會,映雪下來請,說物品都備好了。
阿雁應聲起身,練字還是得靜,她還在自己房裡練。
映雪直等到她提筆沾墨,慢慢進入狀態,才下樓收拾餐餘。
原身打小養成的肌肉記憶,一手簪花小楷清雅出色,風骨自成一派,是能立帖教學的水平。
阿雁寫滿小半頁的時候,已然像自己的技藝一般無異,得心應手起來。
隆化州一行,雖險象橫生,卻醍醐灌頂了她一些事。
誠如方書怡這種打小在滿京長大的小女郎,在貴小姐圈裡仍然免不了被排擠。
那她就不得不想到,顧家這些小輩長遠一些的以後。
若是大事得成,回到滿京顧府。野生粗養著長大的這幾個孩子,該如何自處。
一個貴小姐圈,尚有抱團欺淩的事。
那公子們呢,他們的未來在朝堂之上,在家族之前。
又該如何自處?!
王書樾還抱了個傅子煜的大腿,自家這幾個德、智、禮、義能抱誰?
顧府留在京裡的其它兄弟?
彆搞笑了,真有那日,沒落了這麼久的顧府,那些同輩想爭臉的渴望隻會比他們更甚,誰顧得上誰?
罷了,君子與淑女,該學的
還是都學起來。
至於她自己,自然也逃不去,在這裡時,她隻是一個得了好時機發家的女東家。
到了滿京,她代表的就是前太傅府嫡長女,及百年大族顧氏一脈的嫡少夫人。
阿雁停筆靜靜欣賞了一番剛完成這一頁習字,實在連自己看著都覺得再好看不過,十分滿意!
墨跡未乾,她便沒動書箋,朝這時已忙完候在一邊的映雪道:“待乾了,尋個地兒專門收著,我日後還練。”
映雪應下。
她又道:“讓秦嬤嬤來一趟,我有話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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