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載有些吃痛,心裡的欲望和理智在不停地抗爭。
得到她,不是難事兒,可若是她抱著想用感情來作為牽絆的心思,那就錯了,大錯特錯,甚至錯得很離譜。
如果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心思,那此生此世,二人連最後的那一點純粹都不複存在。
李載推開蕭靈兒,“你若是當真要在此時獻身,那本相就當作是白送上門的便宜給占了,但蕭靈兒,你在我心裡會永遠站在那個無人能企及之地。”
蕭靈兒唇邊帶血,露出一抹驚豔眾生的笑意,“有何不可呢?朕是天子,本就該是那個所有人都無法企及的存在,可我覺得你李文若是配得上朕的男人,隻要你想,我大梁未必不可有帝後,若你肯幫我,我向天下人公布自己的女兒身又如何?我大梁就不能有女帝?我大梁的相國就不能是帝後?”
看著她此時的模樣,已然褪去稚氣,早不是當初那位尋常初登皇位的少女。
李載隻覺得她離自己熟知的那位少女越來越遠,權力本就容易腐蝕心性,更彆說皇位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力。
蕭靈兒就算沒有迷失其中,也已經是一隻腳邁了進去。
李載輕聲歎息,隨即緩緩搖頭。
“天冷了,陛下早些回宮吧!”
聽到這話,蕭靈兒不由得怒從心起,攥緊了雙拳,冷冷看著李載。
“為什麼?”
“什麼為什麼?”
“為什麼要這麼對我?”
“你的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嗎?我已經答應不會辭官,甚至將來會幫著你坐穩這個皇位,難道這些還不夠嗎?”
此話一出,蕭靈兒愣住了。
是啊,今日來的目的,隻是為了說服李載。
可幾杯酒下肚,二人伴著月色,坐在小舟飄在湖上,竟是讓蕭靈兒不自覺放鬆了起來。
她畢生的心願都是離開洛陽,離開皇宮,去那天下看看。
正如她一上船就將竹竿兒扔掉,她想的就是漂到哪兒算哪兒,最好永遠都彆停下來。
可此時李載的一番話,卻是提醒了她,她還是大梁的皇帝。
若是不離開那個皇位,一生都無法離開這個牢籠。
也許……有些東西,注定就是奢望吧?
就像眼前這位曾讓自己心生好感的男人,自己為君,他為相,那一生都注定不會再有真心相托。
隻是蕭靈兒還是有些不死心,也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。
“你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。”
“什麼故事?”李載看向眼前這位絕豔的女帝,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波瀾的內心平複下來。
“你說,有一對叫嬴渠梁和商鞅的君臣,還有一對叫嬴駟和張儀的君臣,他們之間君臣不疑,君如青山,公如鬆柏,你我之間,為何不可?”
李載轉頭,與之相對,眼裡越發落寞,“我有沒有說過,最後商君五馬分屍,張儀孤獨歸老,陛下,你我沒有那樣的君臣情分,此生不會有,就算曾經有那個機會,你我也都沒能把握住,最後……天冷了,早些回宮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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