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年來,李載越發能感受到蕭若溪時而隱晦的情緒。
她有事情瞞著自己,可自己卻不忍心去拆穿她。
這一場幻夢,歲月流轉,經年如許。
亦真亦假之間,李載選擇了裝聾作啞。
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幻境,但終究還是選擇了沉淪。
所以這也是他不想要去乾涉這個世間發生之事的原因,因為這一切都基於虛假而生。
於是帶著蕭若溪離開,就成了李載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。
因為當初來時,是因為她自己才能到來。
李載早就猜到,不單是因為幻生瞳,才打開了這一方天地,其中還有蕭若溪當年的畢生修為。
所以這數百年光陰,李載已經徹底掌控了幻生瞳,隨時可以離開。
但還差一把鑰匙,而這把鑰匙就是蕭若溪。
多年的情意,讓李載不忍心開口。
若是她想要這一場夢,給她又如何呢?
這數百年光景,未必就僅僅隻是蕭若溪的私心。
……
靈運十八年,太子蕭承乾入主東宮,執掌太子印。
“老師,您如何看待當今天下局勢?”
東宮內,俊美不凡的少年霸氣之中帶著幾分儒雅氣,其容貌儘得其母蕭心兒之靈秀,眉宇之間和李載頗為神似。
人已至中年卻依舊年輕的沈毅也比從前沉穩了許多,因為弟弟的緣故,他也開始接觸修行,雖然實力不強,卻也比起常人要顯得年輕許多。
“太子殿下,臣沒有什麼看法。”
少年溫柔一笑,“老師還是這般謹慎啊,東宮又沒有外人,何必如此小心翼翼?”
“臣隻是不知殿下想問天下局勢,還是想問朝堂局勢。”
“若是都想問問呢?”
“臣不過一介文人,不敢妄議天下事,隻願殿下能勤勉克己,以天下蒼生為己任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就被那位太子殿下打斷,隻見他很是無奈地說道:“老師,你也是看著承乾長大,咱們師徒之間說話能不這麼虛假嗎?”
蕭承乾就差點一句“你這個老狐狸”出口了。
沈毅稍加思索,私下觀望之後才說道:“臣隻是不明白殿下因何憂慮?”
“我隻是覺得好像自己隻是一枚棋子,明明我不曾經曆史書上那些所謂的奪嫡之爭,也沒有人能威脅我的太子位,可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的未來那般難以承受呢?”
“皇位之重,自非常人能承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