結果就是兩個悶葫蘆,相對無言吃飯。
顧言澈心情不好,隨便吃了兩口:“今天這菜不合我胃口,顧總慢慢吃,我先走了。”
“阿澈——”
顧言澈起身之際,顧司夜終究是先開了口。
“顧總還有事?”顧言澈慢慢轉過身。
“確實是有點事情,公司這幾年業務拓展的比較快,最近馬上又要上手新的項目,爸爸年紀又大了,工作太辛苦了,所以想問問你,願不願意到公司幫忙。”
“咳咳。”顧言澈掩嘴咳嗽,“顧總覺得我這樣的身體,去公司幫忙合適嗎?”
“當然,爺爺和爸爸一直希望你可以回公司。你若願意,那再好不過。”
顧言澈望著顧司夜,微微勾唇:“我去公司,做什麼位置,顧總就不怕要讓位給我?”
風起,雲湧。
像是有無聲的暗流在兩人之間遊走。
這些年顧言澈看似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,可顧司夜心裡清楚,他其實是個不好對付的硬茬子。
而爺爺和爸爸心裡真正看中的接班人,其實是顧言澈。
他才是顧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。
即便自己做的再好,也不可能成為他們中意的人。
顧司夜收回目光,那微厚的鏡片擋住了他所有的情緒:“公司本來就是顧家的,交給你,合情合理。你若想要我的位置,拿去便是,明天我就像董事會提交辭呈。”
多高明的一招以退為進啊。
董事會那群老家夥向來都是認錢不認人。
顧言澈在他們眼中就是個體弱多病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,顧司夜卻能給他們賺大把的鈔票,他們能同意才有鬼了。
“不用,你喜歡的,未必是我在意的。這位置,你留著吧。”
顧言澈轉身離開了。
顧司夜站在桌前,眼角微微抽了抽。
他拚儘全力,受儘白眼,這麼多年忍辱負重,才站在了如此的高度,而顧言澈輕飄飄一句話,就否定了他全部的努力。
仿佛這一切都是顧言澈不要了施舍給他的一般。
顧司夜的目光落在旁邊的茶桌上麵,上麵還擺放著茶壺和茶杯。
顧言澈說對了,剛才那杯茶,他為了看起來毫不費力,不知道在背地裡泡了多少次了。
是不是有些東西,不管後天再怎麼努力,也是永遠無法追趕的。
顧司夜的十指緊握成拳,手背上青筋若隱若現。
他才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,片刻後,他才平穩了呼吸,又恢複了從容儒雅的模樣。
顧司夜和薛婉清的野心,打從他們進顧家開始,顧言澈心裡就很清楚。
他不爭不搶不代表他眼瞎。
今天顧司夜請他吃飯,明麵上是請他回公司,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向他證明顧司夜的能力罷了。
而他的身體狀況,若是再無法找到解藥,恐怕確實是支撐不了多久了。
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。
顧言澈剛走了一半,忽然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襲來。
他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,另一隻手則失手打翻了旁邊的綠植架子。
徐萌萌和舒亦剛從洗手間出來,那打翻的綠植盆子碎在了徐萌萌的腳邊,徐萌萌連忙拉著舒亦往後退了一步。
顧言澈滿臉痛苦,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裡,所以用力嗬斥了徐萌萌一聲:“讓開!”
徐萌萌嚇了一跳,慌忙拉著舒亦退到了一邊。
顧言澈忍著痛苦,跌跌撞撞往外走去。
路過之處,皆引發了不小的動靜。
薑半夏和季斯年在位置上等了好一會兒,也不見傅海瑩她們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