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王正平被五花大綁,塞在馬車裡。
本來廖安是想把他拴在馬後麵的,考慮到他一把年紀了,拴在馬後麵可能活不到京城,因此大發慈悲。
於是看似和諧又詭異的一幕出現了。
在外人看,這是一個正常的隊伍,眾多騎馬的人和一架馬車。
馬車裡肯定是不會騎馬,身體不好的老弱婦孺。
但其實,這隊伍一點都不正常,是眾多騎馬的人和一輛馬車,馬車上,塞著一個五花大綁的活人,和一袋子一袋子的白骨。
三十幾具屍體的白骨,都是慎正卿辛辛苦苦拚起來的,所以在被裝走打包的時候,他堅決不允許全部裝在一起。
“瘋了嗎?”慎正卿怒道:“我差點拚瞎了才分開拚好一個人一個人的,你們現在嘩啦啦要全裝在一起。然後呢,回去還要我再拚一次嗎?”
慎正卿擋在骸骨麵前,好像一隻護著小雞的老母雞。
誰敢上來動一根骨頭,就要和他拚命。
眾人一想,慎正卿說的確實有道理,也不好勉強。
於是有多少屍體,就裝了多少個袋子。一個壓著一個,把車廂裡塞得滿滿當當。
所以馬車,其實主要是用來運送骨頭的,王正平隻是沾光才蹭了一個位置。如果沒有這些骨頭,他可能真的要跟在馬後麵跑,最幸運,也是被丟在馬背上,多半是橫著丟,然後被顛的七葷八素,隔夜飯都要吐出來。
但現在王正平也不好受。
他用一種不太舒服的姿勢躺在地上,臉貼著一個袋子,裡麵是一根肋骨,隔著袋子正戳在他臉上。
王正平欲哭無淚。
但是無人關心。
天色漆黑,他們終於緊趕慢趕回了京城。
城門已經關了,廖安去說了一下,守衛開了小門,讓大家進去。
還說了幾句客氣話。
“衛大人回來了,這一趟辛苦了。”
“兄弟們也辛苦了。”衛青寒在馬上拱了拱手:“改日請大家喝酒。”
縣官不如現管,衛青寒能成為錦衣衛指揮使,靠的可不是一股蠻力。那是上下都要打點好關係的。人情世故,缺一不可。
回了錦衣衛,王正平丟進牢房,骸骨送進停屍房,其他人分散休息,回去換衣服,吃飯……衛青寒也不是機器人,也不喜歡壓榨手下,都是要休息的。
謝春曉回來就回房去了。
雖然衛青寒的衣服穿著也挺舒服的,但是感覺很奇怪。而且這兩天都沒有洗漱,她也有點不舒服。
好在錦衣衛裡十二個時辰不填灶,熱水,熱飯,熱麵條,時刻都有。
不著急吃,謝春曉先洗了個澡,換了身乾淨的衣服。
然後……撓了撓。
有一點癢,撓完了還癢,她低頭看了一下,不太看的清楚,走到鏡子前一看,欲哭無淚。
隻見胸前紅了一小片,被撓的一道一道的,仔細看,還有幾個小包。
謝春曉摸了摸,也不知道是撓破了還是怎麼,還有些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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