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項工作陸續開始以後,張鬆溪打算趁著板垣征四郎還沒有完成渡河的這段時間,把豫中地區的土改工作完成,命令各部門務必要重視起來,不能出現虛報瞞報的情況。
儘管,張鬆溪三令五申,急於求成的各個部門還是讓負責這項工作的人員,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所有工作,這也就導致了不少其他的情況發生,有不少老百姓都來找張鬆溪告狀,讓張鬆溪煩惱不已。
隻能拉著楊之義和段樵愚去各村視察情況,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讓不少老百姓這麼憤怒?
三人騎著馬在各村之間視察工作,這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一跳,為了追求效率,不少乾部直接對村裡比較富裕的家庭打成地主,要帶著其他人抄家,這怎麼行呢!
在路上,張鬆溪有些擔憂的說道:“我們的乾部太急於求成了,人家三代辛勤勞動,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,莫名其妙的就要分給其他人,自己還要背著地主老財的帽子!我們八路軍雖說反對地主老財,但我們也不是土匪呀!人家一沒偷二沒搶辛勤勞動的成果,就這麼讓那些偷奸耍滑的人拿去了,那誰會願意?”
“這件事情我有責任,我會抓好的!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,要是照這種辦法執行下去,彆說民心了!老百姓不反抗我們都算是好的。”楊之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,這件事情是由他負責的,卻是沒想到出現了這種情況。
“分土地分財產給窮人當然是好的!但我們不能把那些勞動致富的人的東西分給窮人吧!我們要打擊的是為富不仁,欺壓鄉裡的地主老財,要是被富農一視同仁,我們跟那些地痞流氓也沒啥區彆了!”張鬆溪繼續不高興的說道,讓楊之義有些無地自容。
“司令員,我覺得這也不能怪下麵的人!大家出發的本意都是好的,在小鬼子到來之前把這項工作搞好,就是這個手段激烈了一點,還是要發表官方文件,對這些事情做出規定,才能更好的建立根據地啊!”段樵愚站出來打圓場道。
說到底,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,在追求效率的同時也要狠抓質量,想要在幾天時間內趕上冀南軍區幾個月的成果,那是完全不可能的!
“你說的也對,政委回去以後,出麵一份文件,對土改運動做出規定,尤其是對於地主老財和富農的區彆,不能看到有人過得好,就把人家打倒吧!”
“我明白了,我回去以後馬上就辦!”楊之義認真的回答道。
“我們要鼓勵先富帶動後富,讓大家都富裕起來,而不是大家一起過窮日子,窮人的支持我們要爭取,那些富人的支持,我們同樣要爭取嘛!”
張鬆溪說完之後,直接走了,楊之義和段樵愚互相看了一眼,都搖了搖頭,這次可是把張鬆溪氣壞了。
二人趕緊追了上去,很快二人就看到張鬆溪牽著馬,馬上是一名傷員,張鬆溪的身邊是一個衛生員,看樣子還很年輕。
這兩個人是張鬆溪在路上遇到的,看傷員走的很痛苦,張鬆溪就把馬讓給了他,自己牽著馬,跟傷員和衛生員聊著天。
“你們倆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?”張鬆溪關心的問道。
“報告司令員,我是野戰醫院的一名護士,我叫王維潔,他是一縱第一團的戰士,靈官廟戰鬥負傷了,一直在我們醫院療養,最近實在閒不住了,就想在外麵轉一轉,我看他傷也好的差不多了,就帶他出來了!沒想到……”
“沒想到這個小子是裝的是吧!說說吧,為什麼不在醫院好好待著,非要跑到外麵來?”張鬆溪一聽就明白了。
“報告司令員,我覺得我好的差不多了,我聽說小鬼子馬上就要來了,就想著趕緊回老部隊打小鬼子,沒想到就走了兩步就疼的受不了了!”小戰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。
“你小子就會逞強!什麼時候參加的八路軍?”張鬆溪笑著罵了一句,隨後關心的問道。
“報告司令員,我在隴南的時候就參加紅軍了,跟著你打了不少仗呢!就是這次運氣不好,被中央軍的子彈打了一槍!”小戰士激動的回答道。
“我看你年紀不大嘛!有這麼長時間的兵齡了?陳天傲的部隊,那可是我起家的部隊啊!”張鬆溪有些不相信的問道,這個小戰士看著年紀輕輕,不像老兵的樣子。
“司令員,我今年都二十五歲了,我18歲就加入紅軍了,我是隴南人,家裡分了地,我爸媽都讓我好好的跟著你乾!”
“好啊!那你呢?你應該不是老兵吧!”張鬆溪聽完小戰士的回答以後,轉頭看向王維潔,他的樣子看著才十七八歲,大概率是剛剛加入的新兵。
“司令員,我參加八路軍四個月了!我是從江蘇千裡迢迢來參加八路軍的。”王維潔如實回答道。
“江蘇?怎麼跑這麼遠來參加八路軍,我記得沒錯的話,南方也有新四軍,為什麼不去參加他們呢?”張鬆溪有些疑惑的問道。
“我在讀書的時候就聽到你和冀南軍區的名字了,你們是專心打小鬼子的,為了救國救民,我就來參加八路軍了!”王維潔充滿信心的回答道,他的眼睛裡有一種希望的光芒。
“那可真的要感謝你們的支持了!聽你這麼說話,你還是一個學生,當初,學生來參加八路軍的時候,我不是都送到陝北去了嗎?你怎麼沒去啊?”
“我就想在前線幫助戰士們,所以,那個時候我就謊報自己沒有讀過書,首長們看我年紀小,就讓我在醫院當護士,我希望接下來的戰鬥裡,我可以隨軍一起!”王維潔說完之後,就看向張鬆溪,張鬆溪很清楚他想聽到什麼,隻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,轉過頭不回答。
張鬆溪不敢和王維潔繼續聊天了,這要是繼續聊下去,還不得逼自己把他調到前線去。
“你怎麼看待最近的土改運動啊?”張鬆溪連忙轉移話題,對小戰士問道,小戰士一直在聽二人的談話,突然被問了一嘴。
“啊!司令員,我覺得有些乾部太急了,紅軍時期的土改運動,那都是幾個月甚至幾年才完成的,現在他們提出的口號是“三天完成工作,半年擴大生產!”像我這種農民的孩子,從小種地長大的,保證完不成這個目標!”
“是啊!我們這些農村長大的孩子都能看明白這個事情,有些人就是看不懂,幾天時間就要追趕上其他地區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成果,實在是太急於求成了!”
就在三人討論的時候,張鬆溪突然聽到不遠處的村莊吵吵嚷嚷的,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,張鬆溪轉頭對不遠處的楊之義和段樵愚喊道:“你們兩個趕緊過來,段樵愚你負責把他們送回醫院,我和政委去查看一下情況!”
“是!”聽到張鬆溪的話,段樵愚趕緊過來了,把馬讓給了張鬆溪,他下馬牽著馬送傷員回去了,那個小戰士此刻害怕極了!
司令員和參謀長給他親自牽馬,這種待遇真是八輩子都不敢想,旁邊的王維潔也是一樣的想法,八路軍的首長他也沒有威嚴了,大家相處的就跟兄弟姐妹一樣,這種氣氛在其他部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。
張鬆溪和楊之義騎著馬很快就進了村,村民們看到是八路軍,眼裡直接冒著火,張鬆溪和楊之義立馬意識到出大問題了。
趕緊下了馬,朝著人群中央走去!擠到最中央以後,看到是一個八路軍乾部,正在和一對夫婦理論!
“我們八路軍要土改,你們家的房和地都要分給窮人們,這都是上麵規定的事情,你們怎麼敢抗拒執法?”乾部有些生氣的說道。
“我們家的房和地都是我爺爺,我爹還有我一點一點攢出來的,憑什麼分給其他人,他們勞動的時候,難道我沒有勞動嗎?而且鄉親們家裡有困難的時候,我沒有幫助嗎?”男人一臉憤怒的回答道。
“你是地主老財,你的財產都是剝削這些窮人得來的,你的這些財產必須要充公,我這是在通知你,而不是在跟你商量!”乾部一點也不讓步的說道。
“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我的房和地都不能被分,要不然你今天就一槍斃了我,要不然就滾出我們村!你自己問問鄉親們,我欺負他們了嗎?”
“老王大哥是我們村的好人,人家三代人都是大善人,好不容易積攢下來了一點家業,讓我們把他的東西全部封了,你給我們也不會要的!”一個年輕人附和的說道。
“你還威脅鄉親們給你說話是吧!你這是罪加一等,我可以讓戰士們把你抓起來,你要是繼續冥頑不靈,就彆怪我不客氣了!”
“我倒想看看你怎麼不客氣?來你今天要不然抓了我把我槍斃了,要不然我的東西你分不了!”男人繼續說道。
“給我把他抓起來,過兩天開一個公審大會,好好的審判一下他的罪行!敢抗拒八路軍的土改政策,他這是在跟所有老百姓作對!”
旁邊的戰士們剛剛想要上前抓人,突然一聲怒吼傳了過來!“都給我住手!”
張鬆溪走到人群中間,對那名乾部罵道:“他奶奶的,一點規矩都沒有了,我們的政策是這樣執行的嗎?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跟個土匪流氓有什麼區彆?人家自己都說了是三代人,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家業,被你一句話就說成是欺壓老百姓的了,要是誰都這麼乾,我們八路軍,還是人民的部隊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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