造反者連誅九族,同謀夷平三族。
他是漢帝的兒子,當然不能夷三族。
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謀反,但也沒有證據證明,他並未謀反。
這種情況下,如何處置,處置力度就成了一門學問。
漢帝端坐龍椅之上,肅聲道:“朕剝去他的權利,貶為庶人,放逐關外永不相見。”
李長庚眉毛微挑…放逐關外。
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。
關外雖然氣候比不上關內,但天地遼闊,隻要他願意勞作,那肯定餓不死。
在皇權爭鋒中落敗,仍能全身而退,這就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。
李長庚退了回去。
漢帝大聲道:“退朝。”
“太子,你留一下。”
文武百官整齊退出金鑾殿。
鎮北王也走了。
秦贏留在了原地。
漢帝開口問道:“你去看老八了麼?”
秦贏點了點頭。
漢帝再問:“你覺得…如何?”
秦贏咧嘴一笑,“他罵我。”
漢帝麵色一僵。
再想說話,秦贏卻先一步行禮,道:“兒臣告退。”
空曠的金鑾殿內,隻剩漢帝一聲長歎。
當天下午。
三道聖旨從養心殿發出。
第一道,冊封大漢皇帝第九子秦贏,為東宮儲君,代聖監國,行皇權。
第二道,冊封德妃雅漁為皇後,總領後宮事務,大典擇日舉行。
第三道,八皇子秦舟與蕭家逆賊有染,著剝奪皇子身份,貶為庶人,即刻逐出關外,其人與子孫後代,永世不得入關。
三道聖旨,皆是轟動。
但民間更多關注的卻不是皇家的爭鬥。
而是,免除一整年的糧田賦稅。
於百姓而言,這江山誰來坐都是坐。
國會亡,民卻永在。
皇家的爭鬥再激烈,也不關他們的事,但這免除賦稅,可是實打實落在百姓頭上的好事。
黃昏時分。
秦舟被送出了皇城。
隨他一路的隻有一匹老馬。
古道,殘陽,瘦馬。
他孤苦伶仃。
離開帝都的路上,秦舟三步一回頭。
望著那巍峨古老的城牆,充滿了不舍。
他曾長大的地方,也是他費儘心機想要得到的地方,而今,卻永遠不能再回來。
一時之間,心裡充滿了苦澀。
“為什麼路上沒有押送的官差?”
秦舟喃喃自語。
通常來說,被流放的人都會身披枷鎖,被兩個或者三個官差押送上路,防止半路逃跑。
他怎麼說也曾是皇子。
自然待遇稍好一些。
不必披枷帶鎖,還有一匹老馬代步。
可…連押送官差都沒了?
這就不對勁了!
行出二十裡外。
天已黑了。
官道上一片坦途,偶有北風吹動雪花。
秦舟心口發緊,隻覺空氣中布滿了恐怖的味道。
“誰!”
他忽然大叫一聲,臉色發白。
前方。
平坦的官道上,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老人。
他雙手自然垂放,雙目平靜望著他。
“黃…黃山河!”
秦舟大驚失色,隻覺頭皮都炸了。
這一刻,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沒有押送官差了,原來有人在路上等他。
老黃平靜說道:“老夫來送八殿下上路。”
秦舟想掉頭跑,可下一刻他便放棄了。
對方是大宗師,且是大宗師之中的佼佼者。
跑,有用嗎?
“哈哈…哈哈哈……秦贏!秦贏!”
“你夠狠!”
“好,我先走一步。”
他悲愴大笑著,心裡滿是不甘。
我能出這皇城,卻出不了你的手心。
秦贏,你徹底贏了。
:.